他的建筑与生活从不分离

张远博林楚杰 | 2016.11.17 14:34

1980年，墨西哥建筑师巴拉甘（Luis Barragán）获得普利兹克奖时说 :“我的建筑是自传体式的”。在他的自述中，年少时父亲的牧场，墨西哥乡村建筑里的白墙、宁静的庭院、彩色的街道，生活中的种种体验共同书写了他日后的精神源泉。本文以时光轴的形式重现巴拉甘的足迹，他的建筑与生活从不分离。

1902 - 1925年关键词——童年往事与游学经历

1902年，巴拉甘出生于墨西哥哈利斯科州的瓜达拉哈拉（Guadalajara）——当时的墨西哥第二大城。巴拉甘家境富有，幼年在父亲的牧场中度过，宁静的牧场生活给巴拉甘留下深刻印象，对他后来的建筑生涯有着深刻的影响。

1920年巴拉甘就读于瓜达拉哈拉大学（Universidad de Guadalajara），学习水利工程，1924年毕业并获得工程师学位。据巴拉甘的密友伊格纳西奥·迪亚斯·莫拉莱斯（lgnacio Diaz Morales）回忆：巴拉甘曾师从阿古斯丁·巴萨韦（Agustin Basave）学习建筑，在巴萨韦指导下完成了论文。巴拉甘的这段时间，外界很少人知道。

1925年，巴拉甘赴法国和西班牙参观学习，历时两年，但没有就读于任何学院机构。在巴黎时恰逢1925年的“巴黎国际装饰艺术展”（Exposition Inteationale des Arts-Decoratifs in Paris），装饰艺术展进一步引起他对建筑艺术的兴趣。途中，他被欧洲城市的花园之美所打动，比如格拉纳达的赫内拉利菲花园（EI generalife）及意大利别墅花园、地中海北部花园。从此以后他一直保持着对景观建筑的兴趣。旅途期间，阿尔罕布拉宫（Alhambra）的园林，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

西班牙格拉纳达地区的建筑与摩洛哥的建筑有共同的渊源，被称为摩尔建筑（Morrish architecture），巴拉甘非常欣赏摩尔建筑。欧洲之行的另一个收获，是他看到费迪南德·巴克（Ferdinand Bac，1859-1952年）于1925年写的一本书，书名为《迷人的花园》（The Enchanted Garden）。作为画家、园林景观建筑师和学者等多重身份的巴克，在他的书中详细描绘了地中海建筑与园林景观。这本书不仅使巴拉甘更加痴迷建筑，而且唤起他从事景观设计的强烈愿望。

1926 - 1940年关键词——早期的建筑试验

回到瓜达拉哈拉之后，1926年巴拉甘在家乡瓜达拉哈拉开始从事建筑设计工作，以设计住宅为主，巴拉甘在瓜达拉哈拉设计了6幢住宅，模仿地中海沿岸的摩尔建筑传统民居。巴拉甘借鉴摩尔建筑风格并非仅凭个人兴趣，墨西哥曾经被西班牙统治长达300年，西班牙的文化在墨西哥影响深远，另外墨西哥的气候条件与地中海近似，共同的文化背景和自然环境条件使墨西哥人很容易接受摩尔建筑风格。

在此之前，他的作品多为改造。在这段时间内，完成了首个建成项目——卡斯迪罗住宅。在1927年的卡斯迪罗住宅，巴拉甘在材料的运用上开始形成自己朴素而又感性的趣味，1928年的鲁纳住宅，有意地设计光与空间的关系。而1929年的克里斯托住宅设计上，巴拉甘开始将西班牙、墨西哥本土传统及个人旅行结合起来，在这幢住宅里显现出明显的北非特点。

1930年父亲去世后，巴拉甘用两年时间管理家族事业，并多次游历欧洲。

1935年，巴拉甘迁居至墨西哥城，1936年正式开业，从事建筑设计和景观设计。1936 - 1940年巴拉甘设计过20余幢住宅和公寓，大部分建在墨西哥城，建筑风格明显地受到“国际式”现代建筑的影响。有人把这段时期巴拉甘的作品风格称为理性主义或功能主义，也有人认为巴拉甘这段时期的作品，并不反映他真实的设计思想，当时国际式现代建筑正在墨西哥流行，巴拉甘的作品不得不受商品经济的影响。巴拉甘自己把这段时期称为“商业阶段”（commercial phase）。

1941 - 1976年关键词——设计的转折与成熟

1940到1945年，巴拉甘的精力开始转向规划研究和地产开发。1943年，他在墨西哥城南看到一片黑色火山熔岩地带，萌生独特的创作构思，邀请何塞·布斯塔曼特（Jose Bustamante）参加投资，购置了约400万㎡土地。1945到1950年，巴拉甘以开发商和规划师双重身份进行火山熔岩居住区规划、景观设计和部分住宅设计。佩吉格尔居住区规划这个项目，也成为了巴拉甘设计生涯的转折点。

在佩吉格尔居住区项目里，巴拉甘负责了所有规划工作，同时设计了几处花园以及喷泉、栅栏、大门等装饰构件。为保证建筑与环境的和谐以及保护自然景观，他还制定了住宅建设的标准。为了保护黑色熔岩的自然地貌，巴拉甘把建筑用地控制在10%以下，并将自己设计的黑色火山熔岩自然景观称为“枯山水”（dry garden），这种“枯山水”气势磅礴的大地景观，堪称景观设计的奇迹。

1947年，巴拉甘在墨西哥城的塔库巴亚（Tacubaya）区设计并建造了自己的住宅和工作室。此作品如实反映了他在普利兹克颁奖礼上所说的那样，他的建筑是自传式的。整个地区是那样毫不张扬，仿佛建于另一个时空，今天在不断扩建间的墨西哥大都市已经很难找到这样的地方。住宅丝毫不受外界喧嚣干扰。外立面完全嵌入了周围朴实无华的环境，内部则是非常的“巴拉甘”。这个作品，在2004年被列为世界文化遗产。

1952年到1955年间，巴拉甘为圣方济会设计的小教堂是他建筑生涯中一次巨大成功。他长期以来的宗教渴望以及神秘倾向，特别是对殖民时期朴素的墨西哥修道院的热爱，都成功地汇聚到一起。巴拉甘试图赋予这座建筑以宗教气氛，以便契合祈祷和沉思的僧侣生活。

1967年时，巴拉甘建成了建筑和景观方面最好的两个作品——圣克里斯特博马厩和Egerstrom住宅，这是他十年来设计的第一个住所。简洁的元素与空间组织让这个作品有了完美的诗意共鸣。风和水的声音就像在哈利斯科山城那样，伴着马蹄踏在石头上的声音编织在一起。两个大开口的粉色长直墙，倒映池、补充池水的渠道红墙，共同形成了微妙而精致的地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