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访时间:2014年3月
这次我们采访的是唐克扬。他作为一位有着跨学科背景的实践者,他的作品从展览策划、博物馆空间设计到建筑史和文 学写作,有着别具一格的多样性。
有方:最近在做什么项目?
唐克扬:惭愧得很,我实则在做着好几个截然不同的项目。既有我熟悉的展厅-美术馆设计,也有一个比较有趣的老宅改建项目,一个艺术酒店的景观研究,甚至还有……
当然,由于从前角色的惯性,以甲方顾问的身份从事的美术馆研究和艺术空间研究也可以算作某种带有实践性的“项目”。
有方:这些项目最大的特点是什么?
唐克扬:同时做好几个不同的项目虽是一种很不健康的工作方式,但也反映中国实践者的某种困境——不是不想集中精力做一件事情,而是因为大多数事情没有“必胜”的把握,而只能采取走走停停,多头并进的策略。总的来说我希望尽量缩小范围以求胜算,比如艺术酒店的项目中只做小块的景观。另一方面,同时让几件不同的事情在脑子里跑马,可以逼着你寻求一种最有效率的思考方式,寻求事物的共同点,以及相对于自己而言最优的工作方式。另外,我其实不相信项目的“独特性”,在“混战”和交叉中往往可以有一种张冠李戴的新思维方式,可以彼此启发。
有方:最近在集中琢磨什么问题?
唐克扬:我比较感兴趣的还是一种既千变万化又整一的设计方法论。注意到很多建筑师慢慢都开始感兴趣这种既具体又宏观的思维方法,“园林”“景观”“现象学”“类型学”……以少驭多,大小合并的跨越式方法论,取代了自上而下的“原则”。总的来说我觉得我们知道的还是不够多,不是数量上的多,而是思维方式上的多样性和灵活性。
对自己的设计而言,最近我比较感兴趣室内设计,准备把近期的心得写成一本书。
有方:最近读了些什么书?简单谈谈这本书。
唐克扬:专业方面:Atlas of Novel Tectonics (Jesse Reiser)。此处的Tectonics并不是中国建筑师某段时间爱谈的“建构”,而是后者的哲学。我看到某些国内评论者说这本书是“语言游戏”,感到这其实正反映两种思维的差异性,虽然建筑处理的貌似是具体的问题,但是没有一定程度的抽象是难以确立“有效性”的标准的。过于功利的“有效性”排除了思维训练向着更高层次进步的可能。讽刺的是,我们如此“实际”和“有用”,但现实中又是如此草根和低效。城市方面:《北京中轴线变迁研究》(郭超)。此前没有真正接触过北京史的研究,这本不能算专业学者写的书中其实大多是“猜想”——比如临朔宫的位置目前似无任何考古证据。但本书的特点是启人想象。它或者证明了康的那则轶事:历史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早……“猜想”中北京的“前世”对理解金辽旧都与大都的关系提供了新的角度,一如宇文愷的大兴城与汉故城的关系。我现在读此类书主要是填补夜深睡前的某种意义匮乏。文史方面:有时偶然翻翻“文学史参考资料”和“北京老照片”。
▲《Atlas of Novel Tectonics 》(网络图片)
▲《北京中轴线变迁研究》(网络图片)
有方:最近一次旅行是去哪里?有何收获?
唐克扬:半年前去了一次安达卢西亚。其实大多数地方早在各种教科书中看到,但真地亲临现场,还是深深为之震撼。中国人较劲的不是自己就是欧美,但是如今我真地感到世界之大和历史之深广,“我们”之所以为“我们”,不过是无数复杂关系中的一个小小的连接点。
▲安达卢西亚
有方:未来半年有什么计划?
唐克扬:希望至少可以落实一个有趣的,具体的,属于自己的建造项目,像某些人爱说的,造个房子,建个院子,养个孩子!与此同时,完成从十年前就早已计划的若干本书的零碎收尾,不为工分,不为评职称……其中还涉及和几位艺术家的好玩合作。
建筑师简介
唐克扬
于哈佛大学设计学院获设计学博士学位。他既从事策展和学术研究,也是一位建筑师。主要展览和设计包括在故宫举办的的典藏与文明之光特展,2010年威 尼斯建筑双年展中国馆,以及在奥古斯都的夏宫举办的活的中国园林特展。出版了包括《从废园到燕园》、《在空间的密林中》、《纽约变形记》和《疯狂的纽约》在内的中英文专著/译著。他目前主持着 中国美术馆的建筑与艺术研究项目,并在大学任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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