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再读201 | 毕尔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馆：“扭曲”的解构主义地标

编辑：李菁琳 | 2023.10.16 12:03

毕尔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馆

Guggenheim Museum Bilbao

建筑设计：弗兰克·盖里

建成时间：1997年

项目地点：毕尔巴鄂，西班牙

毕尔巴鄂古根海姆博物馆是解构主义的代表作品之一，也是普利兹克奖得主弗兰克·盖里最为知名的设计。1991年，盖里在与蓝天组、矶崎新的竞赛中胜出。古根海姆基金会敏锐地意识到建筑的力量可以定义一个机构，选择盖里的方案标志着一种雄心，即要匹配（不是取代）现代主义大师赖特1959年在纽约第五大道完成的那栋表现主义作品的激进和原创品质（点击此处查看：纽约古根海姆博物馆）。近40年后，毕尔巴鄂继承了同样极端的建筑；矛盾的是，它也体现了对新形式同样强烈的追求。

博物馆选址于毕尔巴鄂旧城区边缘、内维隆河南岸的艺术区域。基地比城市平均海拔低16米，城市的主要入口之一赛尔维大桥从建筑中横穿而过。盖里声称自己“品味”到了环境的飘逸，场地上原有的铁路线让他想起了柏林的佩加蒙博物馆（Pergamon Museum）——在那里，嘎嘎作响的德国铁路线与对古典文物的沉思交织在一起。毕尔巴鄂古根海姆与城市有着有形的物理联系。建筑在内维隆河周围渗透和挤压，创造了一个弯曲的河边长廊，并在场地的南侧形成了一个宽敞的新公共广场，这里是铁路线网的终点。

建筑由各种弯曲体量和规则体量组合而成。从内维隆河北岸眺望城市，该博物馆是最醒目的第一层滨水景观。由于北向逆光，建筑主立面终日处于阴影中。因此盖里将建筑表皮处理成向各个方向弯曲的双曲面，这样随着日光入射角的变化，建筑的各个表面都会产生不断变动的光影效果，从而避免了大尺度建筑在北向的沉闷感。建筑本身如同滨水的雕塑作品，唤起关于过往工业生活及毕尔巴鄂港的记忆。

建筑整体看上去凌乱无序，实际呈放射性布局。以50米高、金属圆顶的巨大中庭大厅为中心，展厅簇拥在其周围。中庭平面自由，形体丰富，透明与不透明的材料在这里交替使用，形成虚虚实实的现代雕塑效果。反传统空间的形象是该建筑最奇特的核心，给人强烈的艺术震撼。

由廊柱、天桥和楼层电梯组成的环路将分布在三层内的19个陈列室组织成整体。为了突出展品，盖里采用较为简单的形态来设计普通陈列室，同时又额外设置了一些形式独特的展厅，使空间体验更加丰富。内部另有一个约30米宽、130米长的巨大无柱画廊，用于临时展览和大型作品展览。

“船形”展厅与理查德·塞拉的雕塑作品《蛇》 ©Guggenheim Museum Bilbao

天窗采光通常会给非顶层房间带来采光问题，例如二层及三层的方形陈列室；而盖里使三层屋顶上的3个方形大天窗正对陈列室下面的3个小采光井，使光线穿过三层进入二层陈列室。

材料的混搭，是盖里的拿手好戏。整座博物馆由石灰石、玻璃和钛建造，与该市长久以来的造船业传统遥相呼应。项目使用了33000块半毫米厚的钛合金，由于这些金属片很薄，所以曲线必须完美计算。设计中使用三维设计软件CATIA完成计算，使这种自由形体成为可能。建筑的外围护结构内部含有由金属杆组成的三角形网络，这是构成形体的关键。CATIA则辅助确定每个位置需要的杆材数量、位置和方向。

古根海姆项目代表了盖里引人注目的“计算机辅助立体主义”的成熟，无论是在规模上还是在执行上，都是基于诗意的断裂平面和扭曲曲线。一个直接的印象是，与竞赛模型相比，建成建筑似乎几乎没有什么变化。最早盖里用手工卷纸和胶带为建筑塑形，就像雕塑家操作粘土一样。由于拟议的曲线超出了传统建筑的能力，盖里转向航空业使用的CATIA软件，将他的概念转化为现实。从本质上讲，CATIA可数字化盖里手工模型的边缘、表面和交叉点，将其复现于屏幕上，然后可以再以动画的方式进行修改操作。

毕尔巴鄂项目已成为博物馆发展历史上的一个经典个案，不仅是因为盖里的建筑，更是由于作为毕尔巴鄂都市更新中的一环，它还开启了博物馆带动城市发展的重要模式。

毕尔巴鄂市始建于1300年，因优良的港口而逐渐兴盛。17世纪城市步入衰落，尽管在19世纪因铁矿曾一度振兴，20世纪中叶后式微。1983年的洪水更将其旧城区严重摧毁，20世纪90年代初，毕尔巴鄂已沦为欧洲的无名小城。为摆脱困境，市政府决定进行城市更新改造，想要兴建一座现代艺术博物馆以吸引艺术爱好者。而古根海姆基金会正准备在欧洲拓展项目，因此双方一拍即合，试图以博物馆品牌带动周围房地产的发展，以门票增加博物馆收入，再以游客消费增加整个城市的收入。这种模式非常成功，1997年落成开幕后，它迅速成为欧洲最负盛名的建筑圣地与艺术殿堂，吸引无数人流前来毕尔巴鄂参观，“古根海姆效应”活化了当地的经济，为该市带来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