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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典再读191 | 柯布在费尔米尼:文化中心、居住单元、体育场、教堂

经典再读191 | 柯布在费尔米尼:文化中心、居住单元、体育场、教堂
编辑:李菁琳 | 2023.06.19 10:55
Photo : Olivier Martin-Gambier 2008 ©FLC/ADAGP

 

费尔米尼综合体

文化中心、居住单元、体育场、圣皮埃尔教堂

建筑设计:勒·柯布西耶、安德鲁·沃根斯基

建成时间:文化中心(1965);居住单元(1967);体育场(1968);圣皮埃尔教堂(2006)

项目地点:费尔米尼,法国

 

位于里昂西南方向70公里远的费尔米尼,是一个煤矿开采和炼钢之城。19—20世纪,为了提供钢铁工业所需的劳动力,费尔米尼的人口迅速增长。在160年的时间里,它的居民从1700人增加到26000人。原有的住房不仅数量不够,而且空间过于拥挤,设备简陋。1953年,费尔米尼一半的住宅只有一个房间,两个住宅中就有一个没有自来水。[1]

 

费尔米尼的新市长克劳迪斯·佩蒂(Eugène Claudius-Petit)希望为居民提供现代化和舒适的生活条件。因此,在1954年,他决定重建市中心,建设一个新的地区“绿色费尔米尼”(Firminy-Vert)。这个概念是由建筑师和城市规划师组成的团队提出的:Charles Delfante, Marcel Roux, André Sive,以及Jean Kling。他们的工作基于勒·柯布西耶于1941年出版的、1933年在CIAM大会上提出的《雅典宪章》(Athens Charter)原则:他们想要与被工业烟雾污染的“黑色费尔米尼”密集城市主义形成对比,提供一个由阳光、空间和绿色植物主导的新环境,这是柯布所珍视的“基本乐趣”。由于建筑的垂直密度,大部分的地面将被绿色空间占据。

 

费尔米尼综合体 Photo : Olivier Martin-Gambier 2008 ©FLC/ADAGP

1070套宽敞明亮的新公寓,配备了中央供暖系统,在落成的当时非常受欢迎。这里还提供了集体使用的设施:学校、商店、体育馆、热电厂……“绿色费尔米尼”项目在1961年获得了法国城市规划大奖(Prix d’Urbanisme),今天仍然作为一个杰出的遗产遗址受到保护。

 

而早在1954年,柯布就开始为这个新社区的其他三个设施——文化中心、体育场和圣皮埃尔教堂工作了。

 

文化中心

Maison de la Culture, Firminy

摄影:夏至

文化中心是费尔米尼唯一个在柯布去世(1965年8月)前完成的作品。这是一个又长又矮的素混凝土结构(长112米,共有16跨,每跨7米,中间插入了两处伸缩缝),一边朝着运动场的上方倾斜,另一个边则朝着后面的入口平台倾斜。这两个向外倾斜的立面通过一个钢索支撑的悬吊屋顶相联系。这个建筑有一个带尖角的外形,像一把穿透空间的刀片。

 

摄影:夏至
Photo : Olivier Martin-Gambier 2008 ©FLC/ADAGP

摄影:夏至

山顶的水平线将周围的景观吸纳进来,让人想起昌迪加尔议会大厦内凹的门廊。呈不对称抛物线形的剖面将结构的张力戏剧化,并在相互联系的层面上提供了一个连续的社会景观,以及一个有着陡峭座椅和踏步的台阶式会议厅。建筑内部的大跨度结构,由于没有中间的支撑,可以创造出一个纵向的大厅,它被横向分成不同的部门。

 

摄影:夏至

尽管业主和建筑师的意图是十分高贵的,但这栋建筑却似乎十分内向,并和城市的生活隔断开来。它散发着一种官方版本的休闲,即使在那个时代,和法国社会那些真正的渴望相比也并不和谐。柯布在费尔米尼的作品,虽然有很多善意的情感,但也有一些审美疲劳。

 

摄影:夏至

文化中心内有许多不同用途的房间:礼堂、表演大厅、造型艺术室或身体表达室。2016年7月17日,因“对现代运动的杰出贡献”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世界遗产。现在它仍然按照最初的计划在使用着:表演和艺术创作场所、联想音乐学校、解说中心……

 

 

居住单元

Unité d'habitation, Firminy

Photo : Olivier Martin-Gambier 2008 ©FLC/ADAGP

在柯布为印度项目工作而远离欧洲的期间,工作室的成员遵循着马赛公寓的类似方法,完全沉浸于一系列的居住单元设计。法国战后重建期间,又回归到艺术和工业的统一、建筑和标准化的主题上。为大量的人群设计住宅的需求,提出了一个问题,即美学形式的作用。柯布对“单位”思想的重复和变化,使他面临着类型和个体表现之间的张力。他经常表示应该要明确一种“标准化解决方案”,可以被普遍使用。但是当原型被复制,一定程度的贬值是无法避免的。20世纪50年代和60年代,在南特、林布里埃、柏林和费尔米尼建设了一系列居住单位,在各自的地方上这些都是有力的社会表现,但它们都比不上第一个居住单位——马赛公寓的英雄力和雕塑美。毕竟,这是由柯布的地中海神话推动的。尽管理论声明相反,柯布最后还是一个充满造型能力的诗人,他乐于个体的表现,尽管这其中包含了集体的示范。

 

费尔米尼的居住单元建于山坡上,可以纵览法国中央高原的景色。这是在1965年8月柯布西耶逝世之前设计的,此后由他的学生安德鲁·沃根斯基(Andre Wogenschy)在1967年完成。

 

项目是由克劳迪斯·佩蒂委托的,他是上一任的重建部部长,在马赛公寓项目中一直支持着柯布。建筑沿用了常规模式,但马赛公寓底层的锥形支柱被替换成平角柱。公寓单元的设计在大量表面处理,以及设备(管道、供暖等)方面明显相似,尤其是和这栋楼里的大多数工人阶级所来自的住所相比。威廉·柯蒂斯称最终完成的建筑是“一个正确、但缺乏创见的居住单元的再现”。[2]

 

Photo : Olivier Martin-Gambier 2008 ©FLC/ADAGP

建筑上最让人兴奋的是顶部两层,从露台上可以看见对面两层高的坡屋顶体育馆。这个倾斜的雕塑作品创造出一种人工景观,回应了小镇之外的远山。费尔米尼居住单位明确地宣称了“基本乐趣”的信条,在这个例子中对一个主要的工业社区来说,即阳光、空间和绿化。

 

左上角的居住单元与体育场、文化中心的位置关系 Photo : Olivier Martin-Gambier 2008 ©FLC/ADAGP

建筑内部明亮多彩,设有一个露天剧院、内部街道,最初还有一个幼儿园,现在作为让-莫内大学的第六校区使用。

 

内部街道 Photo : Olivier Martin-Gambier 2008 ©FLC/ADAGP

 

展示公寓室内 Photo : Olivier Martin-Gambier 2008 ©FLC/ADAGP

该居住单元是,但也仅仅是“绿色菲尔米尼” 这个更大的城市更新规划中的一个元素。20世纪50年代末期,佩蒂邀请柯布为这个城市规划设计一座体育中心,基地位于居住单位下面的一个山谷里,这里曾是一个采石场。体育中心包括一个体育场,左接文化中心,右临体育馆。最后,项目还包含了一个教堂,可能是由基督民主党的佩蒂促成的。总体的意图在大剖面上看最容易理解,从东边靠近山谷的斜坡到西边尽头的教堂,提供了一个垂直向的对应物和领土标记。基地是内凹且水平的,因此悬浮在体育场上方斜坡的文化中心,其动态轮廓似乎在和对面体育馆的悬臂屋顶打招呼。这两个建筑都处理成人工景观的一部分,有平台和多排座位的一种剧院。出于一种重建的理念,将工业革命破坏的地势转化成一种雕塑般的地形,和体育场周围的山脉联系起来。

 

图源:《勒·柯布西耶:理念与形式》,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20年1月版。

柯布似乎已经想到将“绿色费尔米尼”的中心作为一个公共空间,并在其顶端设置一个神圣建筑。这就像是古老的罗马广场和竞技场被转化成光辉城市的术语。当然如果这真的发生了,那么费尔米尼将会变成一个罗马的居住地。

 

 

体育场

Stade, Firminy

 

对于柯布来说,“身体的文化”和“心灵的文化”是密不可分的。体育场于1968年在安德鲁·沃根斯基的指导下完工,配备了足球场和田径跑道,至今仍是法国唯一被列为历史遗迹的体育场。

 

Photo : Olivier Martin-Gambier 2008 ©FLC/ADAGP

看台上的4000个座位与文化中心的西立面形成呼应。游客的出入口位于台阶的顶部,因此让人想起希腊-罗马的竞技场。

 

 

圣皮埃尔教堂

Eglise Saint Pierre, Firminy

摄影:夏至

费尔米尼的教堂是在柯布去世整整40年后才开始建设的,它以1964年的项目图纸为蓝本,由于没有任何细节,因此关于其原真性一直有着争论。教堂的主要想法来源于1962年一个更早更高的项目,后来作为妥协被降低了一部分。这个教堂被构思成一个被光穿透的单体,一个方底圆锥形的塔。该形式反映了柯布对投影几何学的兴趣:倾斜的剖面切断了圆锥体、圆柱体及双曲抛物面。塔楼一侧是垂直的,其他几侧是倾斜的,并且它的底部与罗盘指向对齐。建筑顶端朝南呈一定角度切割,看起来像是要刺穿天际。

 

摄影:夏至

天窗和太阳在一年中不同时段的位置对齐。底层平面由坡道引导,插入到建筑的方形基座,形成一个自由形态的礼堂,有着倾斜的地板和集中在祭坛和讲坛的悬浮的混凝土板。这个项目因此结合了联系天空的纵轴,和延伸整个方案社会景观的水平轴线。雨水的旋转通过雨水管和外立面上螺旋的水槽变得戏剧化。

 

摄影:夏至

柯布的想法融合了昌迪加尔的烟囱和宇宙象征意义,以及在一种神秘的、纪念性形式下朗香教堂顶部的采光效果。这显示出一系列可能的对比:工业烟囱、截断的火山锥、 放大的天文仪器、被光束穿透的穹隆,甚至是一件超大型的现代雕塑。

 

摄影:夏至

今天我们所看到的教堂,有一部分是在20世纪70年代早期建造的,之后在若泽·乌贝里(Josg Oubreie)的指导下,于2006年完工。乌贝里曾在柯布工作室跟进过这个项目。因此大部分的圆锥体是通过柯布去世后的混凝土技术实现的。一些缺失的细节是乌贝里发明的或模仿柯布其他的项目而来。

 

摄影:夏至

教堂功能上也有些变化,原本是给当地的主教辖区使用,后来修改成一个单纯的教区教堂,底部有一个世俗文化中心。即使如此,最终完成的作品还是实现了一些最初的意图。光通过几个天窗进入室内,其中一个可以在复活节时将光线引导至祭坛上。东面倾斜的混凝土壳体根据猎户星座穿了很多孔洞。基座主要房间的周围是水平的狭槽,从彩色的表面上滤进光线,就如同拉图雷特修道院那样,但是效果较小。

 

摄影:夏至

圣皮埃尔教堂不太具备柯布其他宗教建筑的力量。即使是作为一个制定项目,它还是遭受了轻微的自我意识的影响,就好像艺术家注定要重复由其命名的准则一样。从建造角度,它过度光滑的混凝土表面,笨拙的坡道细节以及令人不解的底层开窗,都让该教堂像是一件模仿品,而不是柯布原真设计的建筑。

 

它没能够在形式上再现柯布的思想,也没有展现处材料适当的精神存在。它也因此提出了一个问题:如果一个建筑作品是在建筑师过世几十年后完成的,那么该建筑还有没有可能保留其设计灵魂?

 

参考资料:

[1]sitelecorbusier.com/en/discover/the-firminy-vert-neighbourhood/

[2]《勒·柯布西耶:理念与形式》,威廉·J·R·柯蒂斯著,钱锋、沈君承、倪佳仪译,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20年1月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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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键词:
柯布
经典再读
费尔米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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