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多人眼中,教堂不仅是一座建筑,更是承载情感与信仰的场所。
“二战”之后,教堂设计不再需要像先前那样富丽堂皇,只需要一个没有过度装饰与华丽雕塑的纯净空间。建筑师们将“空间”“线条”“声音”“光线”等要素,作为教堂建筑设计的重要组成部分,为前来祈祷与探访的人们创造难忘的体验。现代教堂建筑之美,也吸引了越来越多的人。
今日圣诞节,下面一起来欣赏十座来自全球不同城市的现代教堂杰作,祝各位圣诞快乐:)
朗香教堂,法国
La Chapelle de Ronchamp, Le Corbusier, 19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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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神对话。”
教堂位于距巴黎不远处的朗香市,它与柯布的其他作品都不太一样,具有不规则的雕塑状外形——倾斜的墙、屋顶及楼板。屋顶保持了混凝土刚拆模时的深灰色,由16根柱子支撑;曲线形墙面与三座塔楼在砌筑时用了之前被战火毁坏的老教堂的石块,表面喷了灰白色的泥浆。这样教堂显示出一种“朴实粗野”的外貌。
从教堂南侧主入口的大转门进入后,会发现教堂的屋顶和外墙之间留有几厘米的间隙,光线透入使得屋顶像是漂浮着。教堂南侧的墙面厚度变化很大,上面开有大大小小不同的窗洞,装有明亮的白色或彩色玻璃,部分玻璃上面有图案。看上去似乎是任意划分的窗洞,实质上依据“模度”设计而成。
没有弥撒的时候,信徒可以寻找自己的祈祷与冥想空间。室内三座塔楼下分设了三个礼拜室,内壁刷有各不相同的颜色,光线从顶部洒下,使人感觉置身在中世纪的尖塔下,完全是人和神之间的对话。
嘉布遣会小礼拜堂,墨西哥
Capilla de Las Capuchinas, Luis Barragan, 19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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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造静谧之境。”
墨西哥建筑师路易斯·巴拉甘长期以来对宗教的渴望,他的神秘主义倾向,特别是对殖民时期朴素的墨西哥修道院的热爱,都成功地汇聚到此建筑中。
巴拉甘对教堂的布局有独到的见解并精心策划,修女们的座位布置在教堂正厅内,面向祭坛,教徒们的座位布置在侧厅内。十字架的位置很特殊,没有布置在祭坛正面,而是侧面。阳光的照射将十字架的阴影投射在祭坛后面的墙面上,产生炫目的光影效果,突显了十字架在教堂中的地位。他还充分利用色彩渲染宗教气氛,橘黄与金色是教堂的主色调,如同圣光布满,红色和白色点缀其间。
伏克塞尼斯卡教堂,芬兰
Church of the Three Crosses, Alvar Aalto, 1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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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性和浪漫交融。”
作为阿尔瓦·阿尔托最典型的教堂作品,伏克塞尼斯卡教堂因结合美学和实际应用功能而成为一件独特的艺术品。
教堂四周工业烟囱林立,为此阿尔托设计了一座别致的钟塔和它们形成鲜明对比。钟塔顶部分成三份,像倒插的箭上的三支翎羽;祭坛上放三个十字架象征着圣父、圣子、圣灵。塔身材料为白色混凝土,其侧翼增强了钟塔的稳定性。它的构造体还成了反射板,用来加强钟声。
教堂细部充分展现了阿尔托理性和浪漫交融的风格。白色墙面弱化了建筑与天空的界线,而参差不齐的开窗方式则强化了与树林的呼应,这一弱一强的处理将建筑完美地融到环境里。管风琴、窗户、顶棚等不仅符合功能要求,且形式新颖美观,富有创意。侧面墙内窗和外窗是分离的,同时起到调节光线和表现空间的作用,这种方式在当时是独一无二的。
路思义教堂,中国台湾
Luce Memorial Chapel, 贝聿铭、陈其宽, 19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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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若祷告的双手。”
路思义教堂位于台湾东海大学内的一片草坪上,设计构思阶段由贝聿铭与陈其宽合作完成,之后的执行与施工监造主要由陈其宽负责。教堂的三角形外观简洁、庄严,看上去像是祈祷的双手。
建筑由4片薄壳构成,双曲线的形状,让内部自然受力。壳体从上到下,逐渐加宽,壳体边缘由边梁增加刚度。教堂外墙由釉面菱形砖覆盖,反射出天空和草地的色彩与图案。
东京圣玛利亚主教座堂,日本
St. Mary’s Cathedral, Tokyo, Kenzo Tange, 19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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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意简单,结构复杂。”
东京圣玛利亚主教座堂于1964年完工,取代了原来位置上的哥特式风格木教堂。建筑师丹下健三负责新教堂的设计和建筑,他构思出这个创意简单、结构复杂的混凝土建筑,让人联想到鸟翼的轻盈。建筑由八面墙组成,这些墙壁亦充当了屋顶,围出教堂的内部空间,唯一的开口是一个垂直的大裂口。墙壁以双曲线的方式向着天空伸展,长棱形的地面层和屋顶十字交叉。翼部的不同高度、不对称性让整个建筑在天空背景下呈现出一种动态感。
不锈钢外覆面反射出来的光线为建筑披上了一件耀眼的外衣。虽然只是单色的覆面,但它的曲线和U形轮廓都进一步增强了建筑的动态感。这些元素集合起来,让圣玛利亚主教座堂成为东京市的标志性建筑。
罗切斯特唯一神教堂,美国
First Unitarian Church of Rochester, Louis Kahn, 19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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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穆又不失柔和。”
这是路易·康设计的唯一一座基督教堂作品。康在空间组织上为了展现教堂本质的思维,运用独特的构筑形式,来体现自然光线定义空间的特质,真实展现了宗教空间的内在意义,且展现了现代宗教建筑纪念性的空间特质。
四个突出的、耸立的塔式角部天窗,成为光线进入的关键通道。通过对简单形体的运用,结合光元素的引入,不仅使立面丰满、富有层次,而且为室内带来了柔和的光线。
复活教堂,德国
Christi Auferstehung, Gottfried Böhm, 19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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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塑般的建筑。”
复活教堂位于科隆Lindenthal地区,由建筑师戈特弗里德·玻姆在1968-1970年间建造,于1971年落成。教堂被视为玻姆雕塑型建筑的经典案例,与同时期设计的The Pilgrimage教堂有诸多相似之处。
玻姆设计的新教堂平面是不规则的多边形,红砖和混凝土交替使用,形成一种贯穿内部的对比。在西北角,细长的螺旋楼梯塔主导着建筑。最初,屋顶的倾斜混凝土表面是裸露着的,后来由于天气原因在上面覆盖了铅。
教堂内部有一种类似洞穴的氛围,里面几乎没有平滑的墙壁,但有许多嵌套的角落,为每种礼拜需求提供一个单独的空间。最突出的特点是天花板的结构:沉重、粗糙的混凝土柱向上延伸,形成一个很窄的拱顶,在祭坛上方达到最高点。
巴格斯韦德教堂,丹麦
Bagsværd Church, Jorn Utzon, 19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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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一朵云。”
巴格斯韦德教堂以其造成的特殊空间效果与柔和的光影表现而独树一帜,又被称为“云朵教堂”,成为约翰·伍重的代表作之一。
这个教堂建筑几乎就是对伍重建筑理念一次集大成的体现。首先,伍重跨文化的背景在此展现得淋漓尽致:云朵的概念来自夏威夷任教的经历;合院式的布局与两侧高耸的山墙不禁让人想起中国的建筑;伍重非常欣赏伊斯兰书法,圣坛背后的砖构也让人想起伊斯兰建筑的符号。
其次,“单元复加建筑”的概念:写于1970年的《单元复加建筑》清晰地阐释了这一设计手法,简单说就是以独立的单元通过排列组合的方式形成有机的整体建筑。从平面我们不难看出,教堂是由一系列具有功用的小单元通过两侧走廊相连进而组成的有机整体。
最后,预制装配的建造理念。在伍重看来,预制装配式建筑的经济性并不是最主要的目的,他更愿意从建筑学意义上来讨论——预制装配式的建造方式是一种支撑结构和填充结构清晰表达的建构手法。
马尔克教堂,葡萄牙
Santa Maria Church de Canaveses, Alvaro Siza, 199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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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性与神圣的结合。”
作为地区的精神中心,这座天主教堂在环境中需要被凸显出来。西扎首先延续场地西北建筑群的几何方向布置了高大封闭的教堂主体,然后沿用这个几何方向在教堂下布置了一个基座,将教堂与嘈杂的街道在视觉上脱开。高大的建筑,加上与街道的冲突,让建筑在环境中的重要性得到了体现。
在面对街道的东北立面上,西扎使用两个反弧衬托中间平体量的造型手法,让人联想起波罗米尼的四泉圣嘉禄堂。但西扎设计的这个立面因其洁白修长而显得尤其优美。在横向展开的石头基座上陡然升起,将形式感与纪念感结合了起来。
两个反弧的设计似乎从立面开始,但在室内也很完美。两个反弧鼓进室内,让原本简单的长方体盒子变得柔和。其中一个反弧下挖空,里面设置了圣坛,不但让单薄的墙体产生体积感,也使教堂中的大空间与其西面附属功能的低矮体量在几何上更好交接。建筑东面墙体上设置了一个人视线高度上又窄又长的窗,引向教堂外面的日常场景及远处的地景。
这是一个具有地景层面宏大叙事,震撼、高耸、超尺度仪式空间及构建的建筑,但同时又充满了人体尺度的细节、空间及材料处理,具有日常感。体现了西扎对当代天主教思想的一种反思。
克劳斯兄弟田园礼拜堂,德国
Bruder Klaus Kapelle, Peter Zumthor, 2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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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烧小教堂。”
暖色混凝土的几何体矗立在风景中,人们需要在田野中步行才能到达这个教堂。混凝土的颜色和材质很好地和田野对话,而棱角分明的体量又提示了它的特殊。在连绵的田野中,从不同的角度观察这个人造物时,体量的比例也不尽相同。
人们叫它“火烧小教堂”,这得名于它特殊的建造方式:112根树干搭建成了一个实体,在这个实体周围布置好模板后,一层一层地倒入每层约50厘米厚的混凝土。当24层混凝土被全部浇筑完成时,烧掉木框,留下了碳黑色的烧焦的墙壁,原有实体则变成空腔。墙壁上留下被烧掉的原木纹理,均匀地分布着通过钢管连接室外空间的玻璃球,在黑暗的空间里,形成如露珠一般的光。
参考资料:
[1] 刘东洋,《从罗马到巴黎:青年柯布的足迹》,2015,有方
[2]《向内的花园:巴拉甘的世界》,2016,有方
[3]《手泽与年轮:阿尔瓦·阿尔托的平常建筑》,2013,有方
[4]《日本现当代建筑寻踪》,2014,有方
[5] 郭廖辉,《转译与回响:丹麦和瑞典现代建筑》,2019,有方
[6]宋玮,王方戟,《超越几何:西扎与葡萄牙当代建筑》,2014,有方
[7]郭廖辉,《建造记忆:卒姆托在自然中》,2017,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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