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再读209 | 保·娜瓦小茶室：在礁石与海浪之上

保·娜瓦小茶室

Boa Nova Tea House

建筑设计：阿尔瓦罗·西扎

建设时间：1963年；2014（改造）

项目地点：马托纽什，葡萄牙

保·娜瓦小茶室是西扎最早期的作品之一，最初建成于1963年，1991年修复，2014年改造为餐厅。

保·娜瓦小茶室和附近的勒萨·德·帕梅拉游泳池一样，背靠陆地，与大西洋保持着亲密的关系。

项目场地位于一个礁石遍布的坡地之上。这个位置是西扎的老师费尔南多·塔沃拉（Fernando Távora）挑选的，他参加了1956年由马托纽什市政府举办的比赛，然后他离开马托纽什、去往世界各地长途旅行。他让年仅25岁的学生西扎负责这个项目。当时，场地上人类居住的唯一可见标志是道路、灯塔和教堂。

西扎回忆说，当看到项目场地时，团队“吓坏了”：一个令人生畏的露头（即：露出地面的岩层），直接落在岩石上，就在海岸线上方，完全暴露在狂暴的海洋中，接受风的冲击。

西扎本人就是马托纽什人，他谈到自己与大西洋的特殊关系时表示：“当你望向大海，就会想到（对面是）美国。这不仅是海景，这是整个世界的感觉。”

通过画下一幅又一幅的素描，西扎研究场地，寻找项目的定位、视角和连贯性。线条开始有了自己的生命，无形的关系慢慢地在纸上具体化，证据浮出水面，经过检验和提炼——最终，解决方案被找到了。

毕加索认为“灵感是存在的，但它必须看到你有在努力工作”，而西扎对工作的承诺是无休止的。

建筑师在这里采用了一个相对平缓的坡屋顶造型，强化了建筑在水平方向的延展性。同时，在剖面上，坡屋顶同场地整体地形形成了一种连续性；相对低矮的体量控制，也将新建筑同场地周边的教堂和灯塔等其他已经存在的建筑区分出来。

平面的自由组合所形成的不规则的外轮廓线，表现出一种有机主义影响的设计风格，同时也表现西扎控制复杂平面和处理场地的关系上的能力，或者说在这样的环境下，每一块石头对于建筑师来说都有可能作为设计的一部分。

建筑的入口平台和停车区域都很好地契合了整体的环境走势。

室内的材料使用等方面，都可以看到北欧现代建筑诸如阿尔托的作品给西扎带来的影响。虽然木制的材料带来了更加亲近的效果，并可以同原有以石材为主的场地，在材料上进行明确的区分，然而由于海风的侵蚀，木材的破损面积相对严重，1991年西扎曾主持修复过。

小茶室坐落在场地上，牢牢抓住粗糙的地形，但并没有让人一眼就能理解。只有在不经意间，它才慢慢显露自己的特征。索托·德·莫拉（Eduardo Souto de Moura）曾经说过，“西扎的房子就像在太阳下睡觉的猫”。它扭曲而曲折，低矮而杂乱地聚集着白色的灰泥墙和朱红色的屋顶瓦。乍一看总是令人费解。

穿过台阶和平台的正交序列——它们的广阔和坚固几乎要让人放下心来，访客会先抵达一个小而隐蔽的入口，由突出的低悬挑组成，与地面上的巨石相遇。

仿佛潮湿的咸空气压在屋顶上，屋顶就像一件又厚又重的斗篷，不均匀地搭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上。交错的边缘，不断变化的坡度和方向，其单坡屋顶的湍流几何形状是波浪撞击崎岖土丘的隐喻。对于西扎的作品来说，不同寻常的是，屋顶定义了建筑。屋脊不相交的汇合处所产生的裂缝，成为开放的天窗。

一进门，水平线就向你打招呼：它被框在一个又长又窄的窗口里，一个单一的水平基准面固定着整体。它让到达这里的蜿蜒之旅变得有意义，压缩和闭塞的入口，作为一个永远不会到达的路标，提醒着人们前方的广阔。

水平线像剃刀一样绝对静止和锋利，穿过窗户的宽度，一瞬间，给人一种稳定的错觉。当你的目光从楼梯上往下看时，撞击岩石的海浪填满了楼下的落地窗。水平线再也看不见了。

与东侧几乎沉默的立面不同，建筑完全地朝向海洋开放。甚至连窗框也完全消失在下沉的外壳中，就像密斯在图根哈特别墅里的可伸缩窗户一样。

北翼的餐厅向露台开放，受到深出挑的屋檐的保护。在它的底部，装饰性的椽子打断了软板，以支撑木饰带和铜水槽。增加的深度和严谨的分层作为缓冲，在访客和建筑元素之间设定了距离。

位于南翼较小的茶室，同样是为坐着而不是站着的人设计的，窗户只延伸到护墙。

在温暖的红色木材的缓冲下，内部被分为不同的等级，并受到保护。从每一个座位上望去（西扎也设计了家具），大西洋的景色都令人着迷。沸腾的海浪，汹涌澎湃，漫过布满青苔的岩石和邻近的沙滩。时间被暂停，一切仿佛毫无意义。

仿佛向下挤压着弯曲和偏转的斜坡屋顶，侧面的窗户可以看到建筑两侧的巨大岩石，引发了一种假设的雷鸣般的轰隆声——但这些巨石仍然静止不动。剩下的就留给想象吧。

参考资料：

[1]王方戟，《超越几何：西扎与葡萄牙现当代建筑》，2015，有方

[2]Monon Mollard, Revisit: tea house and swimming pools, Leça da Palmeira, Portugal by Álvaro Siza, The Architectural Review 201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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