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再读178 | 香港汇丰银行总部：机械天梯

编辑：李菁琳 | 2023.03.13 11:51

香港汇丰银行总部

Hongkong and Shanghai Bank Headquarters

建筑设计：诺曼·福斯特

建成时间：1986年

项目地点：香港，中国

“在香港拥挤的市中心，汇丰银行总部大楼从空中展开，就像一个机械天梯，直抵地面。”

——《观察家报》

竣工于30多年前的香港汇丰银行总部大楼，至今仍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复杂、最具科技含量的建筑之一。塔楼高出地面180米，为银行提供了10万平方米的使用空间。

项目有着复杂的历史背景和昭然的野心，宣言是要“打造全世界最好的银行建筑”。经过一个充满质疑和挑战的过程，包括风水师的参与，项目揭示了香港银行业的本质，以及如何在建筑形式中将其表达出来。而在整个过程中，几乎彻底重塑了办公建筑的面貌。

1986年完工时，它是世界上最昂贵的建筑。天文数字的开销（相当于今天的18亿英镑）归结于福斯特对项目的整体控制：办公楼的每个部分，都需要从头开始从根本上重新思考。为了建造这座建筑，轮子必须被重新发明很多次；而在福斯特的世界里，总是有更好的轮子可以被制造出来。

办公楼通常不会改写城市的建设方式，但汇丰银行总部——福斯特在英国之外的第一个重大项目，也是他的第一座摩天楼——打破了规则，并影响了此后商业街区和整个金融中心的建设方式。它实现了1960年代“插入式城市”“预制城市”的梦想，将其变为现实，同时将堆叠的楼板重新改造为一系列垂直社区；它展示了如此规模的企业纪念碑，可以如何在街道层面上回馈城市。

建筑形式以三个独立塔楼的阶梯式轮廓连接，三个塔楼分别高29层、36层和44层。这些塔楼创造了不同宽度和深度的楼层，并带来了花园露台。

创新的动力很大程度上取决于速度。在短时间内建造超过100万平方英尺的办公空间的需求，指向了高度的预制，导致该项目被设想为一个城市大小的组合玩具。就像理查德·罗杰斯设计的劳埃德大厦（Lloyds building）一样——两栋建筑于同年完工，其背后的两位建筑师由此也被推上“高技派”双生泰坦的位置——大楼具体化了工厂预制、大规模生产的当代梦想，而这实际上所需要的定制水平，堪比中世纪大教堂的高超工艺。

这展现了一条全球装配线，包括格拉斯哥造船厂制造的3万吨钢模块，来自日本的服务吊舱，来自美国的轻质可移动地板，以及来自荷兰、德国和意大利的部件，所有这些都需要在香港现场组装，就像组装一架垂直的大型喷气式飞机。这对工程和装配的精确度要求非常高，在建筑建筑史上前所未有，光是铝包层系统就需要绘制10000张图纸。

而同时向下和向上建造的需求，则导向了悬挂结构：5组楼层戏剧性地悬挂在建筑两端钢桅杆之间的巨大桁架上。这种结构和建造方法一样具有革命性，比起传统的办公大楼，更像是在建造桥梁。建筑共有8根桅杆，每根由4根柱子组成，支撑着5个独立的双层高钢悬挂结构，桅杆之间的跨度为33.5米，悬臂距为10.7米。该系统承载了所有的结构载荷，允许建筑创造出一个壮观的无柱底层。同时，对建筑的灵活性和发展潜力也至关重要——允许建筑在未来增加约30%的上层楼面面积。

所有这些结构上的平衡，都体现在立面、还有遮阳百叶的架子和挡风玻璃上，让这座大楼看起来就像一个闪闪发光的海上钻井平台，一个从香港中环地下基岩中开采财富的机器。

为了将银行楼层从通常的结构柱网中解放出来，并为未来的变化提供灵活性，结构和服务空间被排在平面的边缘，允许建筑围绕中庭创建深平面。

特殊的外骨骼允许内部拥有一种革新的组织方式：楼层集群被组织在5个“社交村庄”中，由双层高的公共楼层分开；显示在立面上，就是那些跨越着桁架的楼层。一列列高速电梯将员工运送到这些五层集群中，从那里，各个办公楼层再由锯齿形的自动扶梯进入，将交通空间变成了一个戏剧和社交的长廊。

悬挂结构允许整个建筑被钢支柱顶起，为公共广场腾出空间。在人口稠密的香港，这是一种重要的姿态，它仍然是一个可以被充分利用的公共空间，在周末成为菲佣休憩的场所，她们会利用上方玻璃天花板漏出的空调乘凉。

广场上有两座据称是世界上最长的自由支撑自动扶梯，以奇怪的角度向上伸展，这是出于风水原因——它们象征着一条龙的胡须将财富吸进它的肚子。

它们可以将访客带到一个10层楼高的中庭，在那里，一个多面玻璃拱顶似乎从上面倾泻而下，掩盖了实际上有25层楼高的办公室堆叠在这个玻璃天花板上的事实。诀窍？都是用镜子完成的。大楼采用了革命性的机械“太阳勺”：一组镜子投射在12层朝南的立面上，它会在一天中遵循太阳的位置，并将光线反射回中庭顶部的弯曲镜面天花板上。（但30年过去了，它并没有按计划运行——所有办公室的灯通常在中午都是亮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