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useum as a dialogue trigger.
The world is here.
3月的香港,见证着文化艺术界一众现象级事件。雅克·赫尔佐格(Jacque Herzog)在M+博物馆的主题演讲无疑是其中之一,这也是赫尔佐格在M+开馆后首次到访现场。
3月21日,第二届Prada Frames专题研讨会以“流动的材料”为主题在M+博物馆揭幕,M+大楼的建筑师、Herzog & de Meuron联合创始人赫尔佐格作开幕演说。以“Found”(寻得)为主题,赫尔佐格细致回顾了利口乐草药中心、伦敦泰特现代美术馆、M+等7个重要项目的设计历程,对于“观察、感知、创造性地看见”的强调,贯穿始终。
演讲现场,当M+博物馆的Grand Stair空间被来自全球各地的观众坐满,如开场讲者Keri Ryan(韦嘉颐)所言,“我们才真正理解这座建筑的设计智慧,理解文化在社会中究竟意味着什么”。这座建筑的建造,是一段奇妙卓绝的旅程;而此时刻的这场演说,无疑是其中一个独特的锚点。
3月21日,若你未在现场,不妨一读以下讲座摘要回顾。
Lecture at, around and for M+ Hong Kong
By Jacques Herzog
1970年代,后现代主义、解构主义盛行,但那是我们所不喜欢的。因此我们需要找到自己进入建筑学科的路径。
所以我们开始做竞赛。Marktplatz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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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rktplatz
Basel, Switzerland
Competition 1979; Project 1982, 1983, 1985, 1987
1970年代,当时的广场有一种过度装饰的趋势。使用吊灯、椅子、亭子等不必要的装饰。
而罗西教我们,向历史城市学习。
我们不执着于对于新形式的“创造”,我们强调的是“寻找”,它是一种策略,基于观察、感知、创造性的“看见”。
它有关于此地此时(here and now)。
“寻找”是一种在建筑学科中不那么常见的艺术实践。它让艺术家、建筑师能够运用那些已经存在的东西,识别出周围和地下的、能够使建筑作品特定于一地的既存结构。
我们反对不必要的装饰,尤其是对公共空间的过度装饰。这个项目是一个很早期的例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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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tone House
Tavole, Italy
Project 1982; Realization 1985-1988
周边丛林般的环境里,几乎没有建筑。
有趣的是,我们发现项目建造可用的材料已经散落在那里,收集起来堆放好,就可以建造一个新房子了。
地块上一栋以前房子留下的遗迹,只有四面支撑墙,没有走道,没有服务空间。这是空间最原始的形态,也仿佛是一个哲学问题。
我们并不执着于创造形式,而是发现它们。橄榄树林中古老的支撑墙给我们提供了使用天然石材的想法。我们不想改变这些石头的形状,把它们堆叠起来就很好,架一个架子保护它们,就像保护书架上的书。
这是当时在建筑媒体上很受欢迎的一个项目,让我们作为年轻建筑师被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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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icola Herb Center
Laufen, Switzerland
Project 2010-2013; Realization 2013-2014
我们在各种不同的特定的地景中,不断继续着关于材料的实验。在利口乐的这个项目里,材料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绝不仅是装饰性的。
建筑看起来很隐蔽,因为使用的材料正源自土地。我们把泥土和粘土混合,建筑的材料反映了其所处的环境。
我们在周边找到既存的仓库,把各种原材料运进来,像烹饪一样处理它们。
这些材料被预制成板状、运到现场堆叠起来,连接件也来自土地。建筑看上去就像巨大的谷物。最后完成的立面非常光滑,让人忍不住去触碰,甚至想咬一口。
立面上纤细的横向线条,既可以减缓墙体的侵蚀速度,像是藩篱;又让建筑得以降落于水平地形上,让人想起古老的意大利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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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haulager
Münchenstein/Basel, Switzerland
Project 1998-1999; Realization 2000-2003
项目结合了博物馆(公共空间)与仓库(非公共空间)两种形式。艺术品被紧凑地聚集在一起,无须扩建太多不必要的展馆空间。
立面的效果很神奇,以坚固、恒久的姿态,保护着内里脆弱、珍贵的艺术品。
开窗很少,只允许必要的天光进入。
通高的大堂,让人们可以有很明确的对所处空间的感知。
建筑的材料同样源自场地本身。使得这个项目成为一个非常好的案例,告诉我们未来可以如何建造——无论你的项目在哪里,在地上挖个洞,挖出的材料就可以拿来造房子。哪怕是在月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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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erpentine Pavilion
Opening Dates 1 June – 14 October2012
Kensington Gardens, London, UK
Project and realization 2011-2012
我们这次也挖了地,但没有用挖出来的材料,而是在寻找此前11位建筑师建造展亭时留下来的痕迹。
我们无意创造,而是在寻找。尽管这往往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最终的展亭是过往复杂轨迹的叠加,创造出一种地景,一个奇妙的花园,人们可以在其中行走、休憩。
我们用软木覆盖在这些轨迹之上。这是一种轻质但温暖的材料,能创造出一种很独特的氛围。
屋顶是一层薄薄的水面,映射着天空与树木,也是鸟儿们玩耍的水池。与底部的软木地景不同,屋顶营造出一种超现实的氛围。
这也提醒了我们于此地所拥有的是什么——开放的土地与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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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te Modern
London, UK
Competition 1994-1995; Project 1995-1997
我对“found”这一概念的讲述,无法脱离泰特现代美术馆这个项目。
这是一个有关“寻找”的经典例证。我们在伦敦南岸,这片曾被忽视的地块上,“找到”了这座被藏起来的城堡。
1960年代的电厂塔楼,与圣保罗大教堂对视,形成具有冲击力的对比景象。
塔楼,作为工业世界的强有力象征,也有着前现代主义时期的特征,哪怕当时已是战后。厚重的建筑像是锚固在土地上一样。
涡轮大厅背后的高窗,指向河对岸的大教堂,与具有很强公共性的巴西利卡式空间产生了关联。
我们想要强化这种论述。让涡轮大厅成为一个高耸的公共空间,让伦敦最不公共的空间,变得公共。
涡轮大厅也提供了一种此前少见的艺术空间维度;自2000年美术馆开幕起,见证了大量公共艺术、活动、人群的聚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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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
Hong Kong, China
Competition 2012–2013; Project 2013–2020; Opening 2021
我们不执着于创造新形式,形式已然在那里。我们并没有发现空间,而是发现物体,再将其转化为空间。像一种雕塑手法。
艺术家会努力规避所有不必要的形式。我们不喜欢“努力去创造”,要先“努力地去‘看’”。
我们挖掘出火车的通道,将混凝土结构架于其上。使得空间呈现出一种奇妙的混合状态,看起来有点可怕、又有点诱人。
建筑的地下部分就像是当代考古,新的水平空间覆盖在其上,容纳展厅与艺术作品。垂直的板楼非常纤细、透明、现代,像一个骨骼,而不是坚实的体量。
水平性在香港是一种奢侈的存在。而水平与垂直的对比,展现出一个矛盾的香港。
在万塔之城香港,所有人都可以住在塔里,所有东西都可以放进塔里。这也是我们为M+构想一座“塔”的原因之一。
但这个垂直的板楼不仅是一座“塔”,它还是一面“屏幕”。M+因此可以用艺术的信息与周边林立的广告牌和商业地标进行对话和竞争,重塑西九龙的天际线,完成许多特定于此地的艺术表达。
最后,是一张我特别喜欢的图像。它展现出一种精神上的品质,仿佛那个站立的人,脚踏实地,头顶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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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nclusion
在讲座后与华安雅(Suhanya Raffel)及Ikko Yokoyama的对谈中,当被问及“所以,在1970年代,你们如何找到自己的路径?”,赫尔佐格带来了如下陈述:
“巴塞尔这座艺术之城引导了我们的方向,同时我也逐渐确定,建筑学是更好的表达我自己的工具。
年轻时,不喜欢周边的环境是相当正常的。但重要的是,你要怎么从中找到自己的路。或许很难,但必须这么做。
对现在的年轻一代建筑师来说,也是这样。你们要克服自己的前辈。
像M+,像大馆,通过我们的房子,我们想提供一种多样性。而不是自我的宣言。
要小心谨慎。无论做什么,都要小心地做,这也是我们喜欢东亚文化的地方。”
撰文 / 原源 李菁琳
摄影 / 李菁琳
视觉 / 李茜雅
审校 / 原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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