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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的群星05 | 森林的模数:一毫米

沉默的群星05 | 森林的模数:一毫米
有方作者 杨鹏 | 编辑:原源 | 2019.07.15 18:24

在百年现代建筑史上,实有价值却被主流话语长期忽视的“非著名”作品、建筑师,绝非个别。由此而有中国人民大学艺术学院设计系副教授 杨鹏 主持的有方专栏,「沉默的群星」,分12期介绍被建筑理论界遗忘或简化的现代杰作。

 

专栏第5期,走近芬兰建筑师毕耶蒂拉(Reima Pietilä,1923—1993) 。他就像林间的猫头鹰一样熟悉芬兰的森林,那里无处不是清晰的模块、灵活的组合;他30余年的建筑实践,贯穿着一条清晰可循的线索:在包豪斯、柯布风格的纯净模数与盖里、扎哈的“无模数”之间,存在无限灵活的模块体系、无穷丰富的多样性......

 


 

森林的模数:一毫米

 

文  杨鹏

 

你可曾享受过这样的美好时刻? 在夏日黄昏走进芬兰的森林,微风吹拂树叶,斑驳的阳光在苔藓和野果上跳动,不远处就是一片波光粼粼的湖水……无需特意的周末远足,无需几年一次辛苦地积攒假期,森林就是普通芬兰人的生活日常。毫不夸张地讲,森林不仅维系了这个民族持久的生存,并且帮助它从落后的极北小国跃升至发达国家的前列。

 

起跑线上的芬兰,是怎样的情形呢?数百年来,受到瑞典和俄国先后的殖民统治;尽管殖民者都相对宽厚,但毕竟从未建立过自己的国家。1917年趁俄国革命之际才宣告独立,当时的总人口仅有三百多万,讲着和欧洲几乎所有国家都没有亲缘关系的奇特语言。没有丰厚的历史遗迹,也没有铁矿或石油,芬兰最大的财富就是森林。从作曲家西贝柳斯到设计师阿尔托,变化无穷的森林是他们最值得信赖的导师。而芬兰的崛起,很大程度上正是归功于这些创造独特文化的人。

 

芬兰夏季的森林

以某国文化输出的世界影响力作为分子,人口数作为分母,在当今大约200个国家当中,芬兰(2018年人口约550万)稳居这个“软实力指数”的前几位。如果把比值中的分子,进一步缩小到建筑与工业设计的影响力,甚至可以断言,芬兰就是“设计实力指数”的冠军。芬兰的设计风格,与美国、德国、意大利和日本相比自有其独特的清新。即便和它的邻国丹麦、瑞典相比,也足以跳出笼统的“北欧风格”,称得上“芬兰奇迹”。

 

在阿尔托身后,尽管无人如他那样在建筑、工业设计领域同时绽放天才,但是自1960年代起,后辈芬兰设计师们的成果已经足以延续芬兰奇迹。工业设计方面,维尔卡拉(Tapio Wirkkala,1915—1985)的玻璃器皿、阿尼奥(Eero Aarnio,1932—)的“球椅”,问世不久就成为教科书中的经典。建筑方面的标志性成果,是阿尔托曾经的助手瑞威尔(Viljo Revell,1910—1964),赢得1958年举办的多伦多市政厅国际竞赛。来自芬兰的方案,截然不同于当时“主流”的市政厅或高层办公楼。令人惋惜的是,瑞威尔在杰作落成前一年就因病早逝。

维尔卡拉设计的玻璃杯
瑞威尔设计的多伦多市政厅

同样在1958年,“二战”之后的首次世界博览会在布鲁塞尔隆重上演。当时的多座展馆,例如飞利浦企业馆、南斯拉夫馆等建筑都值得称道。只不过盛会落幕之后,它们都被匆匆拆除,今天只留下著名的原子球熠熠闪光。木质表皮的芬兰馆,造型极富节奏感,建筑手法既有活力又很成熟,而它只是青年建筑师毕耶蒂拉的第一件实施作品。

 

1958年布鲁塞尔世博会芬兰馆
芬兰建筑师毕耶蒂拉

毕耶蒂拉(Reima Pietilä,1923 –1993) 出生的那一年,正是芬兰建筑界关键性的时刻——老沙里宁举家移民美国,阿尔托在于韦斯屈莱市开设自己的小事务。毕耶蒂拉作为建筑师的“起跑”,可谓非常迟缓。他的家庭并无文化和艺术方面的优厚条件。父亲经营自家的杂货商店,后来转做会计。毕耶蒂拉在图尔库度过少年时代,22岁才进入赫尔辛基理工大学——包括阿尔托在内的几乎所有著名芬兰建筑师,都由这所本土学校培养,是否也算芬兰奇迹的一部分?由于第二次世界大战爆发而从军以及种种拖延,毕耶蒂拉直到1953年(30岁)才本科毕业——1956年就通过竞赛赢得了世界博览会的芬兰馆。

 

接下来的几年里,毕耶蒂拉和同为建筑师的妻子共同创办了事务所,迟缓的起跑之后,是异常迅猛的加速。几乎没有摸索和迟疑,毕耶蒂拉就形成了自己成熟而又灵活的形式语言。位于芬兰中部坦佩雷市的“卡勒瓦教堂”(Kaleva Church),1959年竞赛中标,1965年建成。平面内二十个尺寸各异的不规则折板,拼合成抽象的鱼形整体。清水混凝土墙围拢成高耸肃穆的空间,当管风琴奏响巴赫,向室内凸出的不规则墙面产生无可挑剔的声学效果。信众席的木座椅,剖面延续建筑平面的折线母题,也出自毕耶蒂拉的精心设计。

 

卡勒瓦教堂模型
卡勒瓦教堂室内,Voitto Niemela摄

毕耶蒂拉1961年赢得竞赛的学生中心(昵称“Dipoli”),置身于阿尔托规划的赫尔辛基理工大学校园的核心位置,比邻他设计的教学楼和图书馆。学生中心的空间组织和材料组合,都显露出这位前辈的影响和比前辈更强烈的自由灵动。教室、办公室部分的曲尺形空间,以及门厅、报告厅的不规则扇形空间,二者沿着斜向轴线缺乏“理性”地粘合为一体。铜(芬兰的铜矿储量远大于铁矿)、混凝土、天然木材和石材,多种材料毫不“纯净”地组合。不加雕饰的天然石块,包裹着建筑外观的基座,也点缀在室内的重点区域。数百扇尺寸和比例各异的长方形窗、曲折的楼梯、天花板上星星点点的灯具和天窗,所有这些细节,都在提醒建筑师们不必向拉斯维加斯学习,就能实现“多才是多”。“Dipoli”在2015年经过修复性的改造,如今是阿尔托大学的会议中心,一如它1966年落成时候那样活力饱满。

 

阿尔托大学会议中心(Dipoli)鸟瞰 摄影:Tuomas Uusheimo
“Dipoli”首层平面图
“Dipoli”外观
“Dipoli”室内

不必在此罗列,和“Dipoli”大致同时期有哪些建筑经典落成;常见的现代建筑史教材、研究生入学考试大纲,都可以给出详实的答案。值得强调的是,两位毕耶蒂拉的同龄人在1960年代的代表作:文丘里(1925—2018)的母亲住宅、斯特林(1926—1992)的剑桥大学历史系楼。虽然各有其建筑手法的创新,然而在更深的层次,它们仍然遵循主流的价值观,和尼迈耶的巴西利亚公共建筑群、路易·康的理查德医学中心一样,渴望严整的空间秩序和古典的仪式感。

 

举目当时的建筑世界,除了阿尔托略显老态的晚期作品,只有夏隆的柏林爱乐音乐厅和“Dipoli”遥相呼应,孤立于主流的价值观之外。晚年的毕耶蒂拉毫不讳言自己“光荣的孤立”:“我和罗西、博塔这些同行,并不在同一个舞台上。”而这种“不在同一个舞台”的建筑师同行名单,还可以开列很长。

 

1963年竞赛中标的芬兰驻印度大使馆,延续着毕耶蒂拉不规则折线的手法,但是模块的曲折变化从建筑的平面转移到了剖面,实现平面规整的办公空间,同时呼应炎热气候下的地域特征,强调舒展的折板屋顶。该项目的命运实在是坎坷多难,直到1985年方才建成!同在新德里的其他国家大使馆建筑,几乎都是严肃持重的姿态。瑞士驻印度大使馆(1963年建成),是接近马赛公寓的地道柯布风格。同为北欧国家的丹麦和挪威的大使馆,都是比例优雅的方盒子。更不必说著名的美国大使馆(1959年建成),一派雍容典雅的大国风范。

 

芬兰驻印度大使馆  摄影:Tuomas Uusheimo

1960年代末开始的数年里,毕耶蒂拉参加的多个竞赛都没有中标,除了水准平平的科威特政府大楼项目,几乎没有项目落成。这一阶段他的主要成果,是任教于芬兰北部的奥卢大学建筑系。直到1978年赢得坦佩雷市立图书馆的竞赛,开启了他事业的第二个阶段。毕耶蒂拉开始使用圆弧作为形式模块,并且灵活地同时用于建筑的平面和剖面。大量圆弧组成的坦佩雷图书馆(1986年建成),抽象地模拟一只羽毛蓬松的大鸟,由此得到“松鸡”的昵称。从某些角度看,它似乎又像一只蜗牛或一只鹦鹉螺,而事实上深层的设计灵感,源自古代欧洲凯尔特人的装饰图案。坦佩雷市郊的赫尔万塔商场(两期分别于1979年、1989年建成),是包括商场、体育馆和教堂的大型综合体,它再一次雄辩地证明了,功能复杂的公共建筑完全可以在满足实用的同时,实现私家住宅、小教堂那样的建筑游戏。

 

坦佩雷图书馆为图案的芬兰邮票
坦佩雷图书馆外观
坦佩雷图书馆剖面图
赫尔万塔商场综合体

1983年赢得的芬兰总统官邸项目,让毕耶蒂拉最后一次尽情发挥。在赫尔辛基郊外的海滨,建筑与坡地、森林和海岸线一道蜿蜒曲折,恐怕只有芬兰的民众能够接受国家元首住在这种模样的官邸里。1993年建筑正式投入使用,设计者也在同一年去世。

 

芬兰总统官邸模型
芬兰总统官邸外观  摄影:Voitto Niemela

就在总统官邸正在施工的1988年,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正在举办声势浩大的“解构主义”建筑展。正如1932年在此举办的“现代主义”大展一样,它将把建筑界的主流引向一个崭新的方向。毕耶蒂拉貌似狂野的作品,属于被遗漏的“解构主义”吗? 在我看来,他远离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解构潮流的程度,丝毫不亚于远离半个世纪前的白色方盒子。

 

毕耶蒂拉三十多年的建筑实践,贯穿着一条清晰可循的线索:从卡勒瓦教堂、“Dipoli”到坦佩雷图书馆、总统官邸,从不规则的折线到圆弧,从平面到剖面,都是模块的灵活变奏和组织。这种规律性极强的模块组织,容易被误解为随意或者解构,那只是因为许多建筑师和评论家不曾想到,在包豪斯、柯布风格之外还有无限灵活的模块体系。

 

1957年初春的某一天,一位印度青年建筑师来到赫尔辛基拜访阿尔托。作为柯布的虔诚追随者,他在芬兰大师的工作室刚刚坐定,第一个问题就是:“这座建筑的模数是多少?”阿尔托笑而不语,身旁的一位助手会意地替他答道:“大约一毫米吧。”

 

阿尔托工作室室内  摄影:Heikki Havas

如果你认为舍弃了包豪斯、柯布风格的纯净模数,就只能皈依盖里、扎哈的“无模数”门派,如果你难以想象这两极之间无穷丰富的多样性,难以理解何为“灵活的模块”,你只需要走进茂密的森林——无论日本的还是挪威的森林。环顾四周,森林的设计者显然是摆弄模块的绝世高手,大树、灌木、岩石和苔藓,都是清晰的模块、灵活的组合。难道会有一片森林让你觉得单调、觉得混乱?在造物主和人类同行之间,哪一方的“设计”手法值得优先借鉴呢?

 

建筑师毕耶蒂拉,就像林间的猫头鹰一样熟悉芬兰的森林。“我们这些生活在极北地区的人,似乎保留了更多动物的本性……我所感兴趣的是建筑固有的气味,而我毕生工作的目标,就是为建筑添加一点儿芬兰独有的芳香。”

 

接下来,就让来自芬兰的音乐帮助你,瞬间置身于芬兰的森林,呼吸那里独有的芳香。

 

▴ Göran Söllscher - Etude Op. 76 nr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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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耶蒂拉Reima Pietil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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