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包豪斯成立100周年只有一个月了。全球的博物馆、美术馆都已准备好大大小小的展览,以纪念这个重要的艺术史事件。
100年以前,格罗皮乌斯被委任为工艺美术学校与魏玛艺术学院院长,他将二者合并更名为“国立建筑学院”(des Staatliches Bauhaus),即“包豪斯”。在德文中,“Bau”的动词式意味着建造,“Haus”则指房屋。建造房屋,是这所新学校的目标。
开学前,格罗皮乌斯起草了一份《包豪斯宣言》:
“建立一个新的设计师组织,在这个组织里绝对没有那种足以在工艺技师与艺术家之间树立起自大屏障的职业阶级观念。我们将创造出一栋将建筑、雕刻、绘画结合成三位一体的未来殿堂,并用千百万艺术工作者的双手使其矗立在云霄高处......”
作为一所学校,包豪斯只运行了14年。随着纳粹党在德绍大选中获胜,纳粹主义浪潮下的包豪斯被迅速判定为“非德国”事物。一夜之间,他们的文字成了“共产主义的政治记录”,他们的作品成了“‘犹太式’的现代主义建筑”。
学校被迫关闭,时任校长的密斯·凡·德·罗带领全校师生离开,在柏林史得可立兹(Steglitz)的一个废弃电话工厂里勉力维持教学。当时,包豪斯的周转只剩一点设计专利费和魏玛政府此前答应支付到1935年的经费。教职员的薪水,甚至要靠师生的作品收入支撑。
即便境况已经如此窘迫,纳粹政府还是不能容忍包豪斯的存在。1933年4月,夺取了国家政权的纳粹党立即下令关闭包豪斯。盖世太保们将师生驱逐出工厂,强行占领了“学校”,密斯虽几经交涉,仍敌不过全面封杀,只能在8月10日宣布永久解散包豪斯。
但事实证明,观念上的包豪斯是没有“解散”可言的。它培育了一代先进艺术家,如字体设计师赫伯特·拜耶、纺织品艺术家安妮·阿尔伯斯、雕塑家玛丽安娜·勃兰特。这些人依然延续着包豪斯的思考。曾在包豪斯任教的老师,如瓦西里·康定斯基、皮耶特·兹瓦特和密斯·凡·德·罗,也从来没有放弃包豪斯当年在宣言里阐释的初衷。
在包豪斯即将年满100岁之际,全世界的艺术、设计类展馆纷纷筹备了纪念展览。伦敦泰特现代艺术馆、鹿特丹博伊曼斯·范伯宁恩美术馆、莫斯科车库当代艺术博物馆从不同角度切入“包豪斯”,或讲述那段历史故事,或重申那则振奋人心的宣言。
以下是11个与包豪斯相关的展览,你可以把它们添上日程,在2019到来之前,订一张重返1919的船票,找回那个充满勇气和信念的时代。
泰特现代艺术馆聚焦于德国纺织品艺术家安妮·阿尔伯斯,在英国举办了第一个回顾其作品的个展。展览上有350多件展品,从小尺幅的织布图案,到能挂满整面墙的巨幅作品,呈现了阿尔伯斯由包豪斯学生成长为包豪斯教师的经历。
阿尔伯斯出生于柏林,1916至1919年曾师从德国表现主义艺术家马丁·勃兰登堡学习绘画。1922年她进入了包豪斯学院,开始用非传统材料进行实验性的创作。1929年完成学业之后,阿尔伯斯留校成为包豪斯的教师。她的挂毯和编织品非常出名,但她本人除了是一名纺织品艺术家,还是设计师、版画家和教育家。在1937年的黑山学院演讲上,阿尔伯斯曾说这样一段话:
“独立性意味着冒险精神,这是对自己力量的信仰。我们在各种信息和徒有其表的可能性下拔苗助长,却毫无建设性价值可言:我们发展了自己接受新事物的能力,却忽视了我们自身内在的程式化倾向。与那些创造力自然地存在于日常活动中的文明相比,精神崩溃更频繁地发生在我们的文明中,这并非偶然。这一现实意味着:我们不能再活在缥缈虚无的云端之上,而应回到现实世界里,去感受其中最真实的事物:材料。”
除了展览,泰特现代艺术馆还将于12月1日举办一场阿尔伯斯研讨会,探讨其作品和影响,以及有关“性别政治和劳动政治”的议题。
上世纪50年代至今,始终有一批德国艺术家在用包豪斯的思维进行创作。展览“包豪斯继承者”就展示了Ingo Kirchner、Günter Hornig、Peter Sylvester、Veit Hoffmann等东德艺术家的包豪斯式作品。有些出人意料的是,这些包豪斯的继承者,当年既不在德绍,也不在柏林,而是在哈雷的Burg Giebichenstein艺术学院中延续了包豪斯的精神。
上世纪30年代,包豪斯被迫解散后后,很多艺术家从魏玛搬去了哈雷。在那座相对不受重视的小城市,他们可以顶住纳粹政府的压力,坚持自己的创作理念,甚至有余力探讨新的设计理论。“二战”之后,这群“被人遗忘”的包豪斯师生分散到德国各地,他们的作品和想法也终于得以扩散出去,影响了又一批新兴艺术家。
当代艺术家Monika Wulfers根据包豪斯知名艺术家奥斯卡·希勒姆尔的作品,创作了抽象的灯光艺术装置。其灵感主要来自于希勒姆尔的包豪斯舞剧:《三人芭蕾》(Triadic Ballet)。
上世纪20年代,希勒姆尔在包豪斯学院创作了三人芭蕾。利用几何造型的芭蕾戏服,和诡异的编舞,他让芭蕾舞者看上去像一个个活动的雕塑,表达了自己对现代工业机械和原生创作情感的看法。
舞剧中,无生命的服装形态和材料仿佛决定了有生命的舞者的动作。希勒姆尔揭示了科技进步对现代社会的影响,他的思考对当下仍有启发。
包豪斯与美洲艺术的关系,至今仍是德国西北部艺术家关注的话题。展览聚焦于包豪斯学院师生和美洲艺术家创作的灯光艺术作品、实验电影和舞蹈等表演类作品,探讨了两方对光和动态的理解存在何种关联。
柏林的包豪斯档案馆在2019年新年之初筹备了一个持续一周的开幕活动,庆祝包豪斯百年的到来。当地多个博物馆都会参与其中,呈现音乐现场、行为艺术等各种形式的表演,探寻身体、空间与行为,人类与机器间的关系。技术与人,毕竟是包豪斯思潮关注的核心命题。
这场大型回顾展将展出超过60位荷兰艺术家、设计师、建筑师的作品,他们都曾介入1919至1933年间的包豪斯思潮。
两次世界大战之间,现代主义建筑及设计在荷兰得到了显著发展,其中表现最明显的城市就是鹿特丹。博伊曼斯·范伯宁恩美术馆不仅展出了所有与包豪斯相关的作品,还从本国及海外的其他展馆借调,力图从家具、陶器、纺织物、工业设计、摄影、字体、建筑等方方面面呈现荷兰的包豪斯。
“迁徙的包豪斯”回到了德国,并将深入包豪斯雕塑家Kurt Schwerdtfeger在1922年完成的灯光作品,探讨其非物质性与表演性的本质。
20世纪二、三十年代,Kurt Schwerdtfeger曾与同样来自包豪斯的Ludwig Hirschfeld-Mack一起发展由光线和动态组成的艺术媒介,以及建构在其上的色彩器官和投影技术。那时,动态艺术还未受人重视,直至1950年代之后,它才开始扩张。
展览将展出现代主义建筑师亨利·范·德费尔德的生平作品,重点关注他设计的舒伦堡(Haus Schulenburg)。此外,人们还可以看到他的新印象派画作和装帧设计。
同样是一场关于亨利·范·德费尔德的展览,将在包豪斯的诞生地魏玛举办。展览展期较长,除了有范·德费尔德的作品,还会呈现魏玛其他现代主义艺术家的创作。他们的共同点是,都曾受到德国哲学家弗里德里希·尼采的影响。
展览将聚焦于先锋艺术家奥斯卡·希勒姆尔。作为一名绘图员、平面设计师、雕塑家、舞台设计师和壁画家,他的跨学科创作对后人产生了很大影响。希勒姆尔曾任教于包豪斯学院,负责壁画工艺、雕塑和剧院工坊。
包豪斯学院位于德绍的旧校址将作为新的德绍包豪斯博物馆开放。来自巴塞罗那的设计方Gonzalez Hinz Zabala工作室将打造出世界上第二大的包豪斯展馆。设计将符合包豪斯的精神,在外立面上大量采用玻璃,打开空间。
参考资料:
[1] https://www.dezeen.com/2018/11/26/bauhaus-events-guide-centenary-2019/
[2] https://veranstaltungen.bauhaus100.de/en/widget/calend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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