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奇建筑研究室
2017年夏天的北京,居住在大翔凤胡同的居民可能会被隔壁的夜景吓一跳。面对这个突然冒出来的晶亮盒子,他们咕哝着:“对过儿街坊又整什么幺蛾子呢?”
好在这只是一座院落西厢房的微小变化。在精明邻居的核对下,这个新玩意儿似乎没有超越原有房屋的轮廓。这只是一场发生在四合院角落的、微小的空间把戏。
在一系列被称为改造的行为发生前,这里是一座普通四合院的西厢房,而且似乎在90年代被翻建过。这样的建筑在北京有几万座,因为产权的关系,它被一组矮墙包围起来,成了院中之院。
很遗憾的是,现在已很难从这座房屋中,感受到那些能称为优雅的气息。这里就像其他拥挤在旧城的翻盖青砖房一样,既不诚恳,又不精巧。只有着尴尬的进深、糟糕的采光、扭捏的庭院和无所适从的室内装饰。
不得不说,北京是座建筑类型匮乏的城市,从现在的行列式住宅到被认为代表传统特色的四合院,都在用有限的建筑类型描绘庞大的城市空间。
因此,北京居民曾想出了许多拓展建筑空间体验的方法,比如在院子里营造庭园,在空地搭建罩棚,或用木装修细密地分隔房间。即使这些都没法实现,也要在墙上张贴表现室外场景的绘画,希冀摆脱既有环境的单调。
在普通建筑中,虚构一个非常规场景,成为许多人爱玩的“空间把戏”。
面对这座格局老派的旧房,设计团队把旧屋空间重新界定为不同单元,并针对每个单元,重构它和它的外部空间:比如将院落用建筑填实,将户内空间退还给院落,将较高的空间进行竖向划分,或扭转空间与景观的对位关系。尝试拓展空间变化的可能性边界。
当逐个完成各空间的调整后,再把它们组合,编排为新的叙事关系。新体系与原建筑的空间语言差异明显。它使进入者忘记自己处在一座昏暗厢房中,陷入一段“故弄玄虚”的空间冒险。
公元前2世纪,喜好研究热气球和豆腐做法的淮南王刘安(或他的随从)在《招隐士》中写下:“山气巃嵸兮石嵯峨,溪谷崭巖兮水曾波。”
其中,“嵯峨”表达隐者遁匿之处山势高峻的面貌。
公元17世纪,一个叫钱士升的浙江人,在《满庭芳》中写道:“往事千端,闲愁万斛,世情无数嵯峨。”
其中,“嵯峨”表达钱士升人生的各种坎坷。
100多平方米的小院,很难塑造耸峙的高峰,但创造各种坎坷应该不难。果然,当工人师傅再次被庭院和室内的石头绊倒时,这个拗口但气场强烈的名字也被确认。
设计团队所做的工作,即是摆脱有关一座老式厢房的空间联想,体会一个新的世界。
在有限的尺度下,希望表现出使用空间对风景的“收集”倾向,刻意为日常场景营造非日常的画面背景。在设计团队看来,这座建筑里,风景与空间应当是互相追逐的。
在重构这间厢房的过程中,团队尝试保留这座建筑演变的痕迹。从早期粗率的重建,后期随意的修补,到某次反悔的空间修改,以每块石头和砖的维度,保留时间在这座建筑内的轨迹。
这些产生嵯(kan)峨(ke)效果的房山石,是对抗室内外界线的武器。它们在建筑内外被摆布出独立于建筑空间的山石群落,创造使用者与自然物不期而遇的机会。那些嵌入墙体的山石,似乎暗示着这座建筑修造于一座幽静的谷底,山峦难以掩藏的局部直接探入人们的生活场景。当然,在你眼中,它很可能仅仅是块碍眼的石头而已。
虽然掌握一些看似有力的技术,但当设计团队尝试把一块3吨重的山石运进四合院时,能想到的办法,并不比18世纪的建筑师高明多少。
项目名称:嵯峨馆‘Tsuo’
地点:北京市西城区
设计公司:神奇建筑研究室
主创建筑师:朱起鹏
设计团队:刘雁鹏、袁樱子
项目企划:叶先锋
庭院景观设计:丁莉
照明设计:丁志强
摄影:孙海霆、朱起鹏等
建筑面积:100平方米
设计时间:2017.1
竣工时间:2017.2—201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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