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再读203 | 圣嘉布遣会礼拜堂：光色合一

圣嘉布遣会礼拜堂

Capuchin Convent Chapel

建筑设计：路易斯·巴拉干

建成时间：1963年

项目地点：墨西哥城，墨西哥

圣嘉布遣会礼拜堂被认为是巴拉干的开创性建筑作品之一。它漫长的改进设计的过程，折射出巴拉干对细节的关注。

1954年夏末，巴拉干同时作为建筑师与出资者，为圣嘉布遣会建造了一座礼拜堂。这个宗教团体的总部位于Tlalpan，这是墨西哥城南部的一个村庄，最终被城市扩张所吸收。该项目包括对现有建筑的翻新和扩建，迎合了建筑师的宗教信仰，以及他对教会建筑和宗教艺术的浓厚兴趣。他一贯的宗教渴望，他对神秘主义的倾向，尤其是他对殖民时期墨西哥修道院简朴生活的热爱，在这个项目中都结合到了一起。

修道院建筑群分几个阶段发展：现有殖民风格建筑及其附属建筑的重组，新礼拜堂的建造，以及向地块后方的扩展。

现存的殖民风格房屋位于27米 X 90米狭长地块的前面。方案将沿着横向边界的两个纵向翼，与规划的礼拜堂和餐厅的横向体块结合起来，从而定义出两个内部花园。一块菜地将占据地块的南侧。

巴拉干通过改变入口和流线来改变礼拜堂的朝向，同时也将第一个花园改为石头铺砌的入口庭院，以此将修道院内公共与隐居的部分分隔开。黑色火山岩铺地的四周是白墙，浮现出浅浮雕的十字架，内院中有一个小巧的黑色混凝土水池。水池边就是明黄色的木格栅，用作信众们的入口。水池里充满溢出的水，倒映出木格栅和生长在侧墙上的三角梅的鲜艳色彩。

修道院的社区位于地块的后部。它们包括一层的厨房和餐厅。上层有一个连续的阳台，最初被宿舍占用，后来被改造成工作空间。

礼拜堂的长方形中殿增加了一个横向空间，部分由凸出的墙遮挡。在后来改进的平面中，这面墙演变成一种简单而复杂的视觉装置，即所谓的龙骨。龙骨由两堵墙以锐角连接而成的棱柱形三角形体量组成，将相邻空间的长方形空间展开，从而形成一个动态的视觉组合，其中侧中殿和主中殿都向祭坛汇聚。

巴拉干对礼拜堂的布局有独到的见解：修女们的座位布置在正厅内，面向祭坛，教徒们的座位布置在侧厅内。十字架的位置很特殊，没有布置在祭坛正面，而是侧面。阳光的照射将十字架的阴影投射在祭坛后面的墙上，产生炫目的光影效果，突显了十字架在礼拜堂中的地位。

在施工过程中，巴拉干不断对设计进行完善和调整。礼拜堂于1960年4月24日星期日祝圣。在接下来的几年里，进一步的细节和功能得以实现，最终在1963年左右完成。对于这项工作，巴拉干非常信任艺术家Jesús “Chucho” Reyes的建议，与他分享了对宗教艺术的浓厚兴趣。Mathias Goeritz也贡献了礼拜堂内部的一些关键元素，特别是侧面空间的全高彩色玻璃窗。

祭坛装饰是一幅木制的三联画，固定在祭坛后面的墙上，成为礼拜空间的焦点。它覆盖着金箔，反射着从唱诗班窗户里射入的光线。祭坛是一个整体的矩形混凝土棱镜，正面的木板也覆盖着金箔。

侧窗的黄色彩色玻璃产生的明亮反射光，强化了周围墙壁的橙色色调。这种空灵的氛围强调了位于长老会和横向空间之间的独立十字架的神秘象征意义。十字架被涂成和墙壁一样的橙色，减弱了它的物质性，只有入射光才能显示出它微妙的存在。

地板、长椅、门窗，以及忏悔室，都是用涂漆的松木木板制成的。所有家具，均由巴拉干设计并由他的木匠师傅制造。

在巴拉干的所有作品中，这是最关注自然光的使用，以及一天中不同时间光线的计算效果的作品。设计开始时，巴拉干并没有画图，而是首先制作了1：50的模型，将模型底部挖空，直接观察日光照射下的光影变化。

他还充分利用色彩，渲染宗教气氛。在光和颜色的相互作用下，教堂被金色、橙色和黄色的圣光所笼罩，营造出一种高贵的氛围。在这里，建筑和艺术元素在精神、诗意和神秘中协同工作，这也许是其他地方所没有的。

巴拉干在这个项目中作为既作为建筑师、又作为捐助者的不同寻常的地位，使他能够自由地影响环境的许多方面。除了构思陈设和挑选餐具外，他还设计了粗麻布制成的简易祭坛布和羊毛织物长袍及披肩，还为圣嘉布遣会礼拜堂设计了“会徽”。为了精确控制建筑的所有细节，这个项目比预设的时间多花了七年才真正完成。它可以被看作是一个“整体艺术”（gesamtkunstwerk）作品，一个包罗万象、美学一致的当代宗教建筑。

在这个时期的建筑中，圣嘉布遣会礼拜堂展示了巴拉干作品的另一面。在这里，巴拉干专门探讨了教会建筑及其一系列的礼拜仪式要求，并融入很多更加难以界定的精神要求。事实上，自梵蒂冈第二届大公会议以来，所有的天主教堂都必须遵守一系列的规定来简化礼拜顺序；而对这类宗教建筑而言，神秘感是一种不可或缺的因素，目的是为圣徒们营造精神升华与冥想的氛围。巴拉干充分考虑了礼拜堂的精神需求，就连在这个围墙内的一组服务于修道院的生活空间亦是如此，如入口门廊、接待室和环绕庭院的休息厅等，都能够唤起人们虔诚的宗教感情。这个作品或许是巴拉干宗教信仰最主要的体现，他的书房里就存放着大量关于宗教文化的书籍。

这个项目的完成实现了巴拉干对视觉艺术和谐融合的追求。时至今日，圣嘉布遣会礼拜堂的超然性依然显而易见。礼拜堂由修女们保护着，虽然她们的人数随着岁月的流逝而减少，但仍在继续守护着这个信仰和建筑完美结合的杰作。

参考资料：

[1]www.barragan-foundation.org/works/list/capuchin-convent-chapel

[2]The Life and Work of Luis Barragán, Rizzoli, 1997

[3]《路易斯·巴拉干：探索与创造》，路易丝·诺埃尔 著，王又佳、金秋野 译，上海人民出版社，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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