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地图177 | 德绍：包豪斯的辉煌

如果不是包豪斯搬迁于此，可能不会太多人注意到这个位于莱比锡以北、当时人口仅有10万的小城德绍。

1925年，包豪斯决定举校迁往德绍。这个当时以工业制造为主的城市向包豪斯抛出了橄榄枝，并在老城以西、火车站的另外一侧为学校划出了一片荒地，提供给包豪斯建校之用。从此，包豪斯开始了它历史上最为辉煌的一段时光。

作为德国当时重要的工业基地之一，德绍在“二战”期间受到重点轰炸，包豪斯校舍也受了严重的损坏。战后几十年间陆续开始修复，最终在包豪斯百年纪念之前完成了一批重量级项目：从旧建筑的翻新，到新建筑的建造。其中就包括以抽象体量再现包豪斯大师住宅的新大师住宅，以及专门为包豪斯永久藏品而建的德绍包豪斯博物馆。

德绍建筑漫游地图（编者绘）

01

包豪斯校舍

Bauhaus Building

瓦尔特·格罗皮乌斯，1926

1926年在德绍完工的包豪斯校舍，无疑是一座建筑史上的丰碑。这座建筑对建筑师的意义已经超过了建筑本身，代表的是一种现代建筑学这门学科的象征和对建筑师这个身份的认同。

校舍按照功能，分为工作车间区、办公管理区、集中活动区（包含剧场和餐厅）、学生和教工住宿区，以及一个造型艺术学校（与德绍市政府合办）。根据不同的功能需求，设计出的大小高低不同的建筑体块组合在一起，就成了包豪斯校舍这么一个看似非常不规则、甚至有点莫名其妙的建筑形体。不同的功能区，在自己的内部，也有着包括立面、陈设等种种独特的设计。除此以外，学校里的家具和陈设，也是学生和教师们自己设计的。大到椅子，小到台灯、水壶，都充满了现代风格的设计感。

如今回到德绍，包豪斯校舍可能不会再给我们1926年刚刚面世时的那种惊艳之感。至于包豪斯校舍蕴含的那些设计思想和手法，无论是功能分区，形式追随功能，脱开结构存在的玻璃幕墙，还是建筑、室内和家具的一体化设计等等，都是我们今天的建筑师太习以为常的手法，可以说已经成为了如基因一般根植于我们大脑的设计方法。然而这些基因，追根溯源，都可以在包豪斯校舍找到答案——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也都是包豪斯的学生，一百年来，一脉相承。

02

密斯亭

Kiosk

密斯·凡·德·罗，1932；Bruno Fioretti Marquez（重建），2016

这座茶点亭子曾经是密斯在徳绍唯一建成的作品。它并不是一个标准的亭子，而是有效地建立在格罗皮乌斯大师住宅周围两米高的花园围墙上。从墙外看，人们只能看见一扇开着的窗户，上面伸出来一个小屋顶；从花园内部看过去则是看不见的。

小亭子于民主德国时期被拆除。直到与上述两栋大师住宅一起，由柏林事务所BFM重建，在当代的诠释中被简化为纯粹的形式。2016年，小亭子时隔70年重新向公众开放；同时也恢复了其最初设定的功能，在夏季提供果汁与咖啡。

03

包豪斯大师住宅

Masters' Houses

瓦尔特·格罗皮乌斯，1926

在德绍校舍不远的地方，格罗皮乌斯同时规划设计了一片独栋住宅区，除了用于安置包豪斯的大师们，给他们提供私人工作室的场所，并用以实践他对现代住宅的一些理念。

住宅几乎与包豪斯校舍同期完成。近100年前完成的这些住宅建筑，即使拿今天的眼光来看，依旧典雅，毫不过时。方形的几何体量，宽大的阳台和露台，还有那些连接了室内空间和室外环境的巨大的玻璃窗。

在室内的陈设上，当年的包豪斯大师们又有着各自精彩的发挥。马塞尔·布劳耶为格罗皮乌斯和拉兹洛·莫霍利-纳吉设计了全套的室内家具。而像保罗·克利和康定斯基，则选择了用颜色来装饰自己的住宅内部和工作室。

04

大师住宅重建项目

New Masters' Houses

Bruno Fioretti Marquez，2014

在“二战”中，格罗皮乌斯和纳吉的住宅不幸毁于轰炸，包括当年密斯设计的饮水亭。但是在重建项目中，是否原样重建又引起了巨大的争议。柏林的事务所Bruno Fioretti Marquez在2014年完工的重建项目中，采取了非常简约却大胆的方式，一方面原样重现了当年住宅的建筑形体和空间形态，一方面却采取了极简主义的风格，用非常凝练的语言翻译了当年格罗皮乌斯的作品，让大师的杰作在100年后呈现出一种全新的可能性。

项目用浇注混凝土重新绘制了缺失建筑的体量，但通过有意省略常规技术细节，减少了任何进一步的相似性。两栋建筑被极简化成两尊灰色雕塑，使整个建筑融合了过去和当代。对其组成部分的识别仍然使观察者能够体验到缺失建筑的原始质量。

内部空间也始终遵循减少建造性细节的原则，空间通过木制空心结构连接，容纳了楼梯、电梯和设备。混凝土、玻璃和木材这三种主要材料经过各种表面处理，这使得它们区别于原来的工业外观，并重新引入手工的维度。

在创建新的内部配置时，这些手工制作的“片段”带领人们回溯房子的原始布局。展览所需的漫射光通过固定的玻璃板提供，这些玻璃板放置的位置和尺寸，与原始住宅中的窗户都是对应的。窗户悬挂在空中，静静地显示着原来的房间和墙壁的位置。

05

德绍就业办公室

Employment Office

瓦尔特·格罗皮乌斯，1929

1927年，格罗皮乌斯赢得了德绍市就业办公室的设计和建造竞赛。他获胜设计的特点是，与经济学中盛行的理性目标相同，即使在当时也是如此。

格罗皮乌斯设计了两个不同的建筑部分，以满足新办公室的功能需求。迄今为止传统的单细胞办公室结构无法应付大量的人群访问就业办公室。因此，格罗皮乌斯将行政办公室安置在一个两层的侧翼，它的前面是一个单层圆形建筑，带有玻璃锯齿形屋顶，这是为公众保留的。另外，根据职业和性别，公众可以通过五个不同的入口进入，入口后面是按照相同路线组织的部门，因此保证了求职过程的顺利进行。

立面虽然没有窗户，建筑内部依然非常明亮。这是由于玻璃锯齿状的屋顶可以让大量自然光线进入，玻璃内墙又可以让光线充盈在内部空间。

06

德绍-托尔滕住区

Dessau-Törten Housing Estate

瓦尔特·格罗皮乌斯，1928

由格罗皮乌斯设计的这片现代住区，分三期建造，共包括314栋排屋，建筑面积从57到75平方米不等。每栋房子都有自己的菜园，面积从350到400平方米不等，用来种植蔬菜和饲养牲畜，从而促进生活自给自足。

该住区内包含多种住宅类型。作为试验的一部分，德国建筑和住房经济效率协会希望研究住宅的合理制造以及新型建筑材料和工业产品的适用性。建筑工地被组织得像一条工业生产线。在一个建设阶段，专业劳工队伍可以同时建造几座房屋。建筑构件如预制混凝土托梁是在现场制作的，并由小型货车和起重机运输。

07

合作社大楼

Konsum Building

瓦尔特·格罗皮乌斯，1928

大楼的位置、高度和作用使它成为整片住区的中心点。建筑的两个部分——平顶部分和五层高的建筑——似乎融合在一起，并且有着优雅的比例。与住区里的其他房子不同，五层高的建筑由砖墙和钢筋混凝土平顶结构组成。朴素、明亮的油漆与黑色的阳台栏杆和窗框形成对比。

08

带阳台的公寓

Dessau-Törten Housing Estate: Houses with Balcony Access

瓦尔特·格罗皮乌斯、汉内斯·迈耶，1930

这五栋带有阳台通道的住宅是包豪斯建筑部门的一个集体规划项目，由格罗皮乌斯于1927年牵头，由汉内斯·迈耶领导。他们大胆的设计反映了住宅的功能，材料和建筑构件的减少产生了独特的建筑品质。社会住房始终合理的设计布局，以巧妙和容易落地的平面图和设备服务于其目的。在经过谨慎的修改后，带有公共空间的平价公寓仍然满足当代需求，继续使用。

09

德绍联邦环境署办公楼

Federal Environment Agency

Sauerbruch Hutton，2005

德绍联邦环境署办公楼是当代德国建筑可持续建筑设计的一个典型案例，这个建筑因此而获得了包括德国建筑奖和RIBA建筑奖在内的多个奖项。

建筑实现了从主动和被动两方面降低能源消耗和二氧化碳排放量的设想，设计在注重建筑空间和材料经济性的同时，又在视觉印象上给人过目不忘的感觉。这其实就是以Sauerbruch Hutton为代表的德国建筑师在绿色建筑上的一些新态度：既不放弃技术上的考量，也不忽略美学上的追求。

项目选址于一个老工业区，紧挨着德绍火车站。老工业区内的种种设施，在为建筑的规划过程提供挑战的同时，也提供了各种可能性。设计将现存的小火车站和先前的天然气设备工厂整合到建筑中，通过对新建筑整体形态的设计，为场地留出大量的公共绿地，并努力将这片公共绿地从北向南延展。进入建筑之前，人们要穿过一个24小时开放的“中庭”，口袋形的“中庭”空间虽然是属于建筑内部，但也属于开放区域。在这个区域，建筑师不仅希望把花园引入建筑，同时使其具备交通、交流、集会以及会展的功能。

从这部分再往内走便是属于仅允许工作人员进入的办公区域，景观中庭居于中央，各个部门围绕中庭布置。新建筑体量集中，采用了受智能工程技术控制的高温隔热装置和可循环能源，特别是使用了大型的地热换热系统和太阳能板。选用建筑材料时，也多以环保可再生材料为主，最明显的是立面大面积采用了木材作为外墙表面。

10

德绍包豪斯博物馆

Bauhaus Museum Dessau

Addenda Architects，2019

在玻璃外壳下，一个巨大的黑色盒子存放着包豪斯的永久藏品。建筑似乎悬浮在地面之上，创造了一个新的、意想不到的公共广场，仿佛一个通往旁边公园的透明大门。参考自包豪斯校舍的一些具体特征——玻璃幕墙、两层高的桥和透明、轻盈、平面的整体印象——包豪斯博物馆体现了当代文化的宣言：模糊的空间。

新的包豪斯博物馆位于城市和公园、建筑和自然之间，是一个清晰而简单的体量。其规模介于建筑和一个城市街区的规模之间。它的位置，相对于历史建筑线有一点后退，暗示着对城市遗产的延续。

它的四个立面，面向四个基点，反映了建筑所处位置的城市氛围。东立面面向Kavalier大街，让人想起历史的建筑线条和城市特征。面向公园的西立面受到自然反射影响，可作为户外聚会和活动的背景。位于Friedrich大街的邮局大楼前的北立面用于物流和管理。南立面面向Stadtgespräch喷泉，通过一些博物馆活动，如讲习班和其他文化活动促进社会互动。

参考资料：

[1]唐杰，《包豪斯百年：德国建筑的源与流》，有方，2018

[2]www.bauhaus-dessau.d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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