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3日,电影导演、“新浪潮”运动旗手让-吕克·戈达尔在瑞士去世,享年91岁。这位革新了流行电影叙事及拍摄方式的创作者,不仅为电影行业从业者、也为所有热爱艺术、关注生活的人带去了许多提示与启发。
在戈达尔漫长的电影创作生涯中,他表现出了对建筑、空间的长久兴趣:包括它们如何改变,它们的改变又如何影响人们的生活。在BFI(英国电影协会)呈现的这篇视频论文中,作者Richard Martin(《大卫·林奇的建筑》一书的作者)与Jon Spira便探讨了戈达尔在电影创作中对“建筑”的使用。
下文由有方听译自“JEAN-LUC GODARD AS ARCHITECT”,配图均来电影剧照/截图。
作为一名建筑师的戈达尔
JEAN-LUC GODARD AS ARCHITECT
Richard Martin & Jon Spira
BFI
让-吕克·戈达尔常被视为一位导演、编剧、演员、评论家,也是一位艺术家、诗人、历史学家、哲学家。如果我们将他看作一位建筑师呢?一位喜爱创建、捕捉、组织空间的“建筑师”。
戈达尔一直对建筑如何影响人类生活,以及建成环境如何随时间流逝而产生变化抱有极大兴趣。当我们谈起让戈达尔感兴趣的城市与建筑时,第一个映入脑海的无疑是巴黎。这座他第一次看电影、爱上电影、开始写故事、创作电影的城市。
在戈达尔的早期作品中,像《精疲力尽》(À bout de souffle,1960)和《法外之徒》(Bande à part ,1964),观众可以享受到令人感到愉悦的巴黎城市意象——人们在卢浮宫、珠宝店、咖啡馆之间流连,在酒吧里享用晚餐。戈达尔想要捕捉这座城市里人们真实的生活,因此没有使用人群限流、大量群演等电影常用手段,而是在拍摄现场也让巴黎人维持正常地走动。
在后来的作品中,巴黎在戈达尔的镜头下显得没那么理想化了。1965年的《阿尔法城》(Alphaville: une étrange aventure de Lemmy Caution,1965)是一部反乌托邦式科幻电影,拍摄于巴黎实际建成建筑之内。电影描绘了一座死寂冰冷的未来都市,有着严格遵照理性划分的街区及盒状办公室,一切都必须遵循一台名为“阿尔法60”超级计算机统治下的“逻辑”,若有违反者,都会被枪决。
当戈达尔“离开”巴黎后,公路旅行经常出现在他的电影里,它们被呈现为某种扭曲的形式,比如在《狂人皮埃罗》(Pierrot le Fou,1965)或《周末》(Week End,1967)里,车祸现场被营造成某种建筑场景,身体与扭曲的金属被布置成荒诞又现实的样子。尤其是《周末》,在一段难以置信的长达9分钟的镜头里,戈达尔向观众展示了一个“堵车”的世界:一辆接一辆的汽车堵在法国乡村的小路上,并由此构成了电影在某种更大语境下对消费主义和享乐主义的批判。
或许最能够体现戈达尔对建筑兴趣的作品是《蔑视》(Le Mépris,1963)。电影开始于罗马郊外一处破败的电影工作室,剥落的墙面与破损的海报在戈达尔这里象征着电影黄金年代工作室系统的消亡。
但《蔑视》的核心场景,长达30分钟的镜头都拍摄于罗马一处现代公寓里。观众可以跟随镜头感受主人公夫妇在公寓各处空间内的行动,包括谈话、争吵、穿衣、洗澡等等。这对夫妇总是有意无意地被空间“分隔”在不同地方,鲜少长时间呆在同一画面、同一处空间之内。公寓很新,他们还没有完成对其的装修,但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开始变得沉闷无趣。
在《蔑视》的结尾部分,观众见到了不仅是戈达尔电影中、也是整个电影史上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建筑场景之一 ——马拉帕特别墅(Villa Malaparte,点击查看建筑详情)。坐落在意大利度假胜地卡普里岛上的马拉帕特别墅,被认为是意大利现代建筑运动中的一栋杰作。别墅不仅是意大利理性主义建筑师阿达尔贝托·里贝拉的作品,由于业主——意大利作家库尔齐奥·马拉帕特的强势参与,也被视作马拉帕特自己的作品。
戈达尔在拍摄这栋别墅时,即使周围环境已经如此出众,建筑本身依然显得很吸引人。在影片最后,戈达尔利用别墅通往屋顶平台的巨大阶梯,也完成了自己的这段电影旅程。
当我们把戈达尔视作一位建筑师,能够帮助我们理解一位电影创作者如何利用现有的场景,如何创建新的场景,如何布置、编排空间的序列,在画面中创造出崭新而复杂的空间关系。
视频论文链接:
www.filmscalpel.com/jean-luc-godard-as-architect/
本文编排版权归有方所有,图片均来自电影截图,版权归出品方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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