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发现独乐寺》是写给青年建筑史学习者的一封长信,也是对学习者的恳切关怀与长久陪伴。作者以读书札记丛编的方式,将读书识人的示范,汇入教书育人的途程。
书中内容包括四部分:前言、建筑史教学讲稿、前贤学术研究,以及专栏简介文章、书序及读书笔记选录。前言所述的写作缘由与读书建议,是青年学习者探索学术和自我成长的引航灯,值得一读再读。正文以建筑史教学讲稿开篇,介绍建筑史学习的主题、人物与著作,简要指明建筑史学习的必经之路。接着,本书展开对朱启钤、梁思成、刘敦桢、陈明达、卢绳等先生的学术追溯,呈给读者一场场精彩的心灵对话。最后,本书收录了作者撰写的期刊专栏简介文章、书序及读书心得,真诚地阐释如何读书、如何写作,是对青年学生大有裨益的学习范本。
本文为《发现独乐寺》的著者前言,由著者丁垚授权,特此分享。
《发现独乐寺》
前言
丁垚
业师王其亨教授一直督促我出书,我总觉得学问还差得远,还得好好读书,就一直拖着。
不过,留校任教已二十年,近些年来确实一直想写一本书给初涉中国建筑学术的同学们参考,特别是读营造学社先贤著作时参考。内容的参考倒是其次,更希望可以向年轻的建筑学习者分享自己读书时的感受。毕竟,读书就是读人,读人的思考、人的思想,虽然思想的光辉是百世不磨的,想读的人早晚会读到,但有点儿提示和交流总是好事,而且在学校的话,提供这些提示就是教师对学生的重要职责了。回想自己当年初读这些文章著作时,要是能多些先前读者的经验分享,肯定是求之不得。
既然书一时写不出来,就暂且把过去读书的一些零散体会感想选一选、编起来,于是就有了这本小册子。这种方式既方便同学们查阅——尽管如今看电子文档已很普遍,但翻看纸书仍有种总揽全局的空间感和不可替代的质感——也好像从心理上缓解了一些王老师督促出书的压力。再加上朱光亚老师还说,这是个把读书和写书放到一起的办法,朱老师喜读书亦尝喜《读书》,他这么一说,让我都觉得自己好像就是这么想的。想写的书虽然还没写似乎就已得到了老师的认可(^_^ 想到这儿总想发个表情)。实际上,这些长短不一的文稿更像是札记,尤其那些没发表过的,合一起,如同树丛里还有草丛,各位师友闲暇读来,也算是偶践荒草丛林,略觅野趣,休息一下。
所以,这个丛编主要还是给同学们看的,特别是有志来天津大学研读建筑史的同学,这片人为的丛林既是陪伴,也是提示——学术是那种地方,总是基于前辈的积累,又充满了孤身探索的无助,丛林中的发现往往在你未曾想到之地,丛林中的发现其实无处不在,而关键还是自己要勇于探索。
接下来再对各篇的具体写作缘由略作追述。
首先是选为书名的《发现独乐寺》(2013),这篇是写梁思成(1901—1972)的学术。梁先生的学术十分高明,是众所周知的,我当然也是从学生时代就开始阅读学习,后来渐渐觉得之前的研究对此讲的还不够劲儿,可能是因为数十年的时代形势之变恍然如梦,所以有些很关键的点还没讲到位。再加上十余年前有一些具体的近因,所以就憋出来这一篇,不记得什么原因王老师直到近十年后才看到,竟给予十分鼓励的评价,让我感激而忐忑。自知当时对梁先生学术的理解还是很有局限,尤其是在8年后对他的建筑设计作品有了进一步的探究之后,回头再看这篇文章就更显单薄。不过,当时写的时候,还是有意识地在写梁思成的同时也写朱启钤(1872—1964)和关野贞(1868—1935),在写作形式上有些设计和安排。这方面后来刘东洋老师曾垂询,也有整理文字发表,虽未收入本编,但也可以参看。
读刘士能(敦桢)先生(1897—1968)著作的有两篇,一篇是读《明长陵》的札记(2018),另一篇是介绍他以文津阁《四库全书》校勘《营造法式》的跋(或曰题记,2022)。两篇都不长,前一篇尤其短,当时是给研究生上课,说起在读书报告中如何简短地概括观点、方法,就快速写了一段话,近于随堂示范。刘先生学问极为渊博,既出身经世致用的世家,后又有东学工程的背景。他和梁思成、林徽因(1904—1955)于审美有共鸣,是名副其实的同道。他文章也好,与梁、林妙笔各具特色,而且更具一种蕴藏在平静表面之中的举重若轻,加上立论审慎,所以读来句句都有力量。
清代经学和史学并重的传统,刘先生堪称传人,这方面和朱桂辛(启钤)先生的学问取向是相同的,所以桂老把《同治重修圆明园史料》这样的文稿交给他整理完成,其中深层次的原因,还是他们对清末朝事的衰落、衰亡满怀关切,所以才写出来如是长文,想讲清楚这桩晚清史事,以为当世的参考和镜鉴。再像他写定兴北齐石柱的文章,建筑艺术的部分大家都很熟悉,而文中还有对北齐史事的考证,与先前沈曾植(1850—1922)的长文又有商榷,这样综合的研究当时恐怕只有刘先生做得出来,这方面《明长陵》和这篇有点像。说到这里不妨做个比对,同样是商榷,刘先生北齐石柱这篇和梁、林合撰的天宁寺塔那篇相比,重点就大不相同,也很能体现他们各自的学术特色。刘先生文章节奏感特别好,也很值得学习,当然他也是自幼摹写古文名篇得来的,但毕竟这是他运用到建筑学术的科学表述中,在以汉语写作的学术历史上也是前所未有的新事业了。
刘先生笔下描绘的华北秋色,京南定兴、易县一带,着墨虽不多,但入画的景色跃然纸上,别有韵味。有些地方我从少时起就经常前往访古,有多次亲历的经验,刘先生这些文字也是多次读,很熟悉,但每次读到还是会觉得写得真好啊!这些篇章和梁先生的文章一样,单以游记之美都可以在文学史上占有一席之地的。至于刘先生的《营造法式》研究,尤其是在朱桂辛先生指导下的校勘工作,当然是值得大书特书的。二十年前我还不懂,也无从置喙,如今借助古籍数字化的便利,才有可能理解诸先辈百年前在此领域的工作条件,还有他们的工作成绩,而这些条件和成绩也正是陈明达(1914—1997)、莫宗江(1916—1999)等人年少时的学习环境,营造学社的学术历程,须作如是观。后面一篇就是介绍北平营造学社时期刘先生作为文献组主任主持做的这样一项工作,对我来说,既是读刘先生的文字,也是读《营造法式》,同时也是在读中国营造学社的研究历程。不只这篇是这样,其他的也是。
关于《营造法式》,还有篇短跋(2010),我原来写在“故宫本”《营造法式》的工作用本上,是当年刚买到该本翻阅一过后记的,纯属个人工作备忘,但因为不长,也有点儿内容,就也收进来了。
陈明达先生著作有关的有三篇。一篇特别长,是当初整理出版陈先生遗稿《营造法式辞解》的《整理前言》(2010),一篇很短,是《营造法式大木作研究》的短书评(2015),一篇最近,是今年(2023)元月刚写的最后时刻插入了本书。陈先生《营造法式辞解》原手稿只是文字,我在学习过程中又一步步扩大成一本书,整理又加了一些图,也做了好几年。主要参与的人收获都很大,但书印出来其实效果不太好,虽然前辈们还是有很多鼓励,可是我作为主事者自己知道没做好,图没排好,其实后期在印厂就知道了,但已箭在弦上了。营造学社学术的延续性,《辞解》表现得就很典型,我在《整理前言》里谈了很多,陈先生其实做的还是朱桂辛先生当年已经做的工作,梁思成在《清式营造则例》后面汇集词条也是这样,后来2019年组织“营造学社之道”的展览时看到朱桂辛的《营造辞汇》稿,就更确定了。所以,从陈明达《辞解》首先可以看到的就是其前辈朱、刘、梁等的影响,特别是刘先生这部分,因《辞解》各工种都有涉及,包括刘先生主持的彩画研究,虽然后来因时局动荡未能面世,但其实早已问世,陈先生《辞解》里相关的内容是需要放在这条线索下理解的。至于陈先生自己的学术,既是来自他的老师们,又有他自己的特点。这方面我在《整理前言》里以及两篇短文里也写了一些,尤其是《营造法式大木作研究》的书评这篇,虽然很短,但还是点到为止地说了几点。好多年来就一直想给这部艰深的名著写篇类似导言的简介,也是迟迟未曾动笔,当年受《世界建筑》之邀,写了篇短书评,感觉可以喘口气继续酝酿。
陈先生建筑学术的最大特点还是关心建筑设计,当然,这也是建筑学术的基本特点,否则还叫什么建筑学术呢?建筑学术,如果不谈设计、艺术和文化,那还能谈什么呢?即使先谈别的,也还是要引向这几方面,陈先生在他的著作里一再强调这是他从梁先生那儿学来的。当然,时代用语有时候用“构图”更多些,其实就是以图形媒介所做的整体形式把握——这是巴黎美术学院以来的建筑师的基本功了,陈先生所做的关于应县木塔、北朝石窟以及独乐寺建筑的研究,都是这方面的典范。对于木构建筑,他觉得结构、构造、雕塑都要放到整体构图里看;对于石窟,他觉得造像、浮雕、装饰也要放在整体构图里看,同时再看单独的造型手法、结构施工问题。可惜他和莫先生学习的时代,东亚佛教艺术的图像学还刚起步,老师们在这方面谈得也很有限,后来的学术交往又隔绝颇久,所以等他们年长时研讨这些佛教整体艺术的含义,就显出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了。
卢绳先生(1918—1977)比莫、陈二公晚一些参加了营造学社,又于1952年来到七里台,成为天津大学的建筑学术最重要的奠基人之一。我在天大学习工作近30年,受惠于前辈的学荫,学习越久体会就越深。近些年因准备卢先生文集整理出版工作的机缘,对他的学术与风范又有了进一步的感悟。借此机会得到了多位师长、前辈的指教,收入本书的关于卢绳先生学术生平的这篇纪念文章(2018),实际上就是从他们回忆卢绳先生的文字中,以及从卢绳先生的诗词文稿中,反复阅读后归纳出的一些感想,虽然还很肤浅,但也还是希望提供给来天津大学学习的同学们稍加了解,可以作为继续学习的铺垫吧。卢先生是在沙坪坝时期的中央大学学建筑,接受到“学院派”的训练。图和画对建筑师来说分量很重,他在不同时代的画作也很值得学习,承徐凤安先生的热心帮助,近些年我们也把卢先生的水彩画结集。我虽然水彩画得不好,但好在排版印行有幸得到业师章又新教授的指导,章先生是建筑画名家,卢先生又是他的建筑启蒙老师,我把这些渊源也在画集《前言》(2018)里大概介绍了一下。
冯建逵先生(1918—2011)是王老师的老师,早在1940年代就参加过张鎛先生主持的北京中轴线建筑测绘,接着在天津工商学院教建筑绘图,为沈理源先生欣赏,1952年合并进天津大学以后长年在教学一线。冯先生直到耄年仍不辍丹青,素描和设色的建筑画都是中西合璧,堪称一绝,我们上本科时就是高山仰止,读研究生后因为王老师的安排又有幸当面聆听冯先生的风趣教诲。提起冯先生对设计基本功之看重、古建筑的学识功底之扎实还有建筑绘画之精妙,天津大学建筑系几十年间的毕业生皆有口皆碑。2018年底我们开了冯先生百年诞辰的纪念会,当时我配合吴葱老师合写了一篇纪念文章,因为冯先生的一生承载了天大建筑学派的很多突出特点,所以这次也把这篇文章收到这本书里了。
写朱桂辛先生著作的这篇(2022),是已发表文章中最晚近的一篇。清季以来,湘人于国家的学术建设、社会建设的贡献之钜,是天下皆知的事实。朱桂辛自幼及长是在湖南长大,关系密切的亲友师长也多是湘黔士人圈子里的,从他高寿一生的经历看,那种浓厚的经世济用的学风给他影响太大了——务实、开放、求新,营造学社的组建,以及中国建筑学术最具光辉的理论成果都是因此孕育而来。他的文章、著作和实践都在提示我们,不要把“学术”做窄了,要胸怀天下,要踏踏实实,要服务社会。
朱桂辛于礼经、记皆极熟,还是旧时读书人的本色。不过,孔子时代所阐发的礼,不用等到20世纪,其完整的艺术实践早在之前多少代就已经衰落了。对很多人来说,夫子的教导仅是倚靠汉语文献的传续而系于数缕,离开艺术的滋养和启迪,徒有经、记的文字,礼的真意也实在难解。回看夫子时代的“艺术学习”,被他表述为基础的诗、高阶的礼和终极的乐,如此完整的艺术学习,对朱桂辛及其同代人还是太奢侈了,学习的工具和理论都很匮乏,所谓一代有一代的学术,即是如此。老辈中虽有如蔡孑民(元培)先生(1867—1940)对美育、美术的大力鼓吹,但真能较为系统地获得西方文艺复兴以来存续发展的哲学、美学与艺术史学的理论滋养,还是要到梁思成这一代人,更多地从年少学生时期就开始学习,尤其是视觉艺术分析的利器,进而“重新发现”历史上、特别是夫子时代的艺术成就以及对于人是什么的深刻理解。
今天我们能有幸在艺术的海洋中游泳,反复体会艺术创作的内容与形式、真心与巧思,这都成为重新诵读夫子教导的宝贵机缘。艺术学习有多重要、有多宝贵呢?就算只看离现在比较近的清代学者的经学成绩,就十分明显,即使像戴东原(1724—1777)、孙诒让(1848—1908)那样的大学者也没有掌握这样的重要而基本的“读经”工具啊。这些感触是近些年反复阅读夫子教导得到的,也将会体现在正在写作的拙著《<礼器>解说》中。该书的写作是缘于近些年给天大的一些感兴趣的同学们连续上百次的课下闲谈,也曾做过初步的汇集,算是该书的demo版,这个内部demo版的前言(2019)这次也收到了本书里。
包括纪念中国营造学社九十周年的那篇导言(2019)在内,这本书还收入了几篇我近10年来为期刊专栏撰写的简介文章(2014—2022),有的是以编者按的形式,有的是权充作专文,少则几百字,多则数千言,但不管长得样子如何,其实主要都是包括了对该主题里各篇文章所做的极简要的个人总结。收入本书的考虑是,可能比较方便作为同学们阅读时文的参考,写读书报告什么的,如何简短概括出文章的要点、特点。至于内容倒在其次,都只是我个人很不成熟的看法,还是想能在架势上帮同学们找找感觉。
还有篇写《华夏意匠》的(2006)也可以帮同学们找找感觉,其中包含对原书的总结,也包括对先前的已有总结的总结,可能同学们写读书报告练习时参考起来更“好用”。和这篇大约同时还有篇“五校联展”的书序(2006),也是在我刚工作的头几年写的,那段时期还有一篇和王老师合写的关于建筑史教学的文章(2005),没有收进来。现在看来“五校联展”的前言相当于是策展人的自我总结,放在了展览结束后出版的图集开头。开头还有单霁翔局长的序和罗哲文先生的序,分工大概是吴葱老师给单局长的序起草底稿,我写的编者前言,罗公的是自己写的。罗公本来为人就宽厚,加上他年少时就和卢绳先生交谊颇笃,后来又和很多老前辈一样十分看重王老师的学术成绩,所以对天大的事儿都特别关照,记得当时我们去登门求序,他很痛快就答应下来,而且写得特别好,我觉得。
最后两篇,也就是本书的开头两篇,是从近些年上的两门课而来,也都和读书有关。一篇是向大一同学介绍建筑史是什么,很有挑战,几年前在许蓁老师的课上讲过两次(2015、2016),收入本书的文字是把讲稿做了精简,我觉得研究生同学也可以看看,谈到沃尔夫林(Heinrich Wölfflin,1864—1945)、潘诺夫斯基(Erwin Panofsky,1892—1968),以及维特科尔(Rudolf Wittkower,1901—1971)的几本名著,对建筑史学习以及建筑学的学习还都是十分基本又重要的。另一篇是前年“建筑历史与理论”研究生课的简版总结(2022),关于舒瓦西(Auguste Choisy,1841—1909)的巨著《建筑史》(Histoiredel’Architecture,1899),虽是浮光掠影的阅读,但大家分头阅读后聚在一起交流一下恰可以感受到此书的深刻与博大,也是建筑史学习的魅力。
读书的过程就是读者倾听作者讲述的过程,虽然是作者在讲,但主动权却在翻书的读者这边。朱老师在序里用近典,说我读书时既要看书也要看看作者,其实也不全是如此,哈哈。但朱老师这么一说就让我刚好想到两句话,可能大家也都熟悉。
一则来自《庄子》,托不读书的梓匠之口说出读书的局限性。他说,跟圣贤的完整人格相比,书上就只剩下糟粕了。虽然看似话粗理也有点粗,但表达的穿透力有了,这正是《庄子》文章的特点。而且,看似矛盾的现象——《庄子》的作者一边动用他强大的写作能力把著述这件事贬低得一无是处,一边让被他的妙笔吸引而阅读下去的忠实读者们叹服于他的著述,并引发了深深的思考——两种事实同时摆在一起,那么写作和阅读到底可靠还是不可靠呢?这样引发的结构性疑问对思维的训练来说,就不只是热热身那么简单,而是高强度的“结构性”锻炼——“主体”意识的唤起。这当然很重要了,说是“伤筋动骨”也不为过,读者如果“很受伤”,《庄子》作者的目的就达到了。虽然表面上读者很受伤,但“主体性”的唤醒可是最为强大的“治愈”啊,没有什么能比得上的。如果换从作者角度看,正是因为他本身对主体性有高度的自觉,对人与人之间主体性的互鉴有深切的关怀,才能像《庄子》的写作这样出神入化、无所不能,在千百年来的读者中引发无数的知音。这样看来,书虽然不至于是糟粕,但也确实只是“末”,是求“本”的凭借而已。同学们切不可以为读书是“学知识”,读书可是为了“求放心”,让自己获得做人的机会啊。即使是学知识,也是学做人的知识,包括那些所谓专业书籍的阅读,也是如此。尤其脑子聪明记忆力好的同学,如果只把读书当成面食表面滚的一层芝麻,求多求满,那还不如腾出点时间去晒晒太阳踢踢球。
另一则来自《孟子》,跟前面其实是一个意思,不过没像《庄子》那样表面上把读者堵到墙角,而是顺着说的:
“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
孟子和《庄子》的作者一样,都是一流辩手,也是古老汉语写作一流写手,而且,他们也都是深爱人类而悲伤人类的伟大作者,是滋养于周文化和孔子言行之土壤的在地思想家。孟子和夫子一样,也总是满怀对人的信心,而且他理解和认同曾子的“守约”,明了人的敏锐其实也是人保有主体性的最大威胁,所以非常看重日积月累的学习。我想如果到今天,他一定会建议同学们多读书少看手机,说不定还会有一篇大文章出炉。孟子看重“养”,我总在课上转述,提醒同学们每天都要“浇灌”自己,不过同学们都太聪明了,所以一时还不会这么想,但却给了“高龄”学习者的我一个机会。
《发现独乐寺》目录
——
1 前言
2 建筑史:建筑师的家传
3 阅读舒瓦西《建筑史》
4 朱启钤诗文著作系年辑目
5 发现独乐寺
6 《明长陵》札记
7 刘敦桢《文津阁四库本〈营造法式〉校勘记》
8 《营造法式大木作研究》的短书评
9 《〈营造法式〉辞解》整理前言
10 《陈明达全集》出版
11 研究中国建筑的历史图标
12 《上栋下宇:历史建筑测绘五校联展》编者序
13 中国建筑史及其学术史
14 中国营造学社90周年
15 纪念佛光寺唐代建筑发现80周年
16 明代建筑
17 镜清斋深描:中国园林的山水和营造
18 “深描”之前
19 读《礼器》
20 纪念卢绳先生百年诞辰
21 《卢绳建筑水彩画选集》整理前言
22 纪念冯建逵先生百年诞辰
23 故宫本《营造法式》跋
24 附录 图片来源
25 用语索引
26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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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垚签名版《发现独乐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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