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18日,长江美术馆开馆展于山西太原举行。国内众多知名建筑师、评论家、学者齐聚一堂,共同为长江美术馆及开馆展揭幕。历时四年的项目,今日终于初见成果。美术馆的建筑师董功感慨:“在中国做建筑实践永远是一件充满张力的事情,紧张感甚至会一直持续到开幕前一分钟。”
作为整个建筑实践展中第一个落成的建筑,长江美术馆在开幕的同时,也迎来由“中坚:中国建筑师四人展”、“重塑街区:千渡·东山晴建筑实践展”、“长江村:历史/空间展”三个分展组成的开馆展。开幕当日,主策展人史建为三个展览导览,建筑师董功则对美术馆空间作出讲解。
下午,由四位参展建筑师——董功、华黎、李兴钢、程艳春,四位评论家、学者——王骏阳、周榕、李翔宁、朱涛,建筑光学专家——张昕共同参与的“长江美术馆学术论坛”在四层影像厅举行。四位建筑师分别讲解了自己的方案,并与其余五位嘉宾就本次建筑实践展展开探讨。
位于二层的是汇聚当下中国建筑界备受关注的四位建筑师——董功、华黎、李兴钢、程艳春近年来最重要建成作品的联展“中坚:中国建筑师四人展”。
整个美术馆的二层都被利用起来,围绕内庭院共有三个空间设置了展品:模型展厅、露台、文献展厅,通过空间的变化(室内-室外-室内),全方位展现四位建筑师的作品。
模型展厅分别选取了董功/直向建筑的海边图书馆、船长之家、阿丽拉阳朔糖舍酒店、小清河湿地公园青少年拓展营地和白塔寺混合院;华黎/迹·建筑事务所(TAO)的Lens空间、海南寰岛实验学校和保山新寨咖啡庄园;李兴钢/中国建筑设计研究院李兴钢工作室的绩溪博物馆、唐山“第三空间”和天津大学新校区综合体育馆;程艳春/C+ Architects的竞园22号、武隆·懒坝美术馆进行展示。每个模型的材料、尺寸、剖切形式和展示形式各不相同,观展体验因此变得丰富。
模型展厅有楼梯连接至四层“千渡·东山晴建筑实践展”展厅,建筑浇筑时使用的木模板被保留下来,以装置艺术的形式挂在通高的两层空间里,光将两层展厅连系起来,木模板装置则从视觉上让观展体验变得连贯。
模型展厅出门右转来到二层露台上,可以看到程艳春/C+ Architects 1:1的“时空的洞穴”装置。这是一个能够容纳2至3人的纯木质移动茶室,在2.4×2.4×2.4米的小小“洞穴”里,人们通过光线、空气甚至雨水的变化体验时间和空间。据说模型在北京拆卸后运来太原,现场1.5小时即可重新组装完成。这从某方面来讲还原了这个设计的“初心”:一个介于建筑与装置之间灵活移动的“空间”,它可以出现在森林里、美术馆里,甚至可以放在家里,随时拆卸、组装——它既像一个扩大的家具,同时又像是一个拥有建筑特征的房子。
在内庭院里透透气儿,最后拐进文献厅里就可以看到四位建筑师成立事务所以来过往作品的全面梳理。这里原本是美术馆多功能厅,与北面开窗的角度相呼应,文献厅里的展架也布置成了同样的角度。展墙上的事务所信息以色块对比的方式进行可视化转译,观者可直观感受到时间进程中四个事务所设计实践与社会影响力的变化。
从二层展厅侧面的直梯拾级而上,可进入四层的建筑实践展厅。展厅不大,却因为与“光塔”之间多层次的开洞以及贯穿二层展厅的木模板装置得以延伸。展出中的模型与其说是一种共时性呈现,不如说是过程态的追踪记录:不同模型所描述的阶段与深度各不相同,与原色欧松板展台的裸露木片肌理一起,呈现“进行时”的、工作坊式的状态。
参观者在亲身体验长江美术馆空间后,可通过美术馆剖面模型,以上帝视角进一步理解建筑的丰富多变的空间层次。模型通体刷白,给人与实际建筑统一的体验。太原千渡小学场地模型展示了建筑师如何将建筑体量置于台地边缘之上,以及建筑与街道、自然的关系,钢桁架模型清楚地表达了设计师如何运用结构操作完成“漂浮”的建筑概念。
千渡·东山晴综合楼模型展现不同楼层的空间布局,可以此一窥建筑功能的复合性与设计师希望体现的“垂直村落”的状态。千渡·东山晴幼儿园木制模型则展现了“大人”般的简约气质。
展厅中有两件展品显得与众不同。一是白色立式展柜中的18个长江美术馆草模,小巧的草模由轻质板片与刷白的保温板拼接而成,体现了设计师对任务书可能性的多种尝试,以及对建筑体量、空间、尺度的反复打磨。
另一个特别的展品是美术馆“光塔”体验装置。参观者可以坐在“光塔”模型下方的座椅向上仰视,体验“光塔”神秘的光影氛围,颇有一番意趣。
一位长江村原住民在观展后笑着感慨,自己的孩子才两岁多,等到她住进回迁房、孩子也到了学龄时,应该能够赶上小学的建成。她认为原先普通的社区可能会因为这些高质量、有“艺术感”的公共建筑的建成而变得不同,周围地块可能会因此得到发展,孩子在这样的建筑中也可以受到不一样的熏陶。
“重塑街区:千渡·东山晴建筑实践展”直面中国城市发展的现状,意在通过全面的策划、持续的设计沟通与长期的展览出版计划,让普通市民和当地居民都能体会到建筑对街区的持久的影响力,让这个“普通”街区成为具有更深远意义的城市更新实验项目,在当代中国建筑与文化历史中留下独特印迹。
“长江村:历史 / 空间展”,是对有方2015年长江村深度调研的展览化呈现。案例展起源于这样一段背景:长江村曾是太原旧城东部的普通村庄,建国以来经历了从农业村庄到城中村的空间形态蜕变。在其改造、开放规划中,原有建筑物全部拆除,包括已有近百年历史的窑洞等当地传统民居和街区都已不复存在。
从四层展览前言开始,依次走过由灰空间布置而成的影像厅、副展厅,最后来到最为高敞、天光充沛的演讲厅,便是此展览全景。这是今已消失的长江村、桥东后街、石家宅院被精确记录下的空间记忆。随动线前行,展览内容慢慢聚焦于石家这一户的故事;而展陈尺寸却恰恰相反,由小及大,对村落的介绍最少,“家”得到了最重的强调。
影像厅一侧,是这一村一街一家的文图概览。另一侧是纪录片《长江村桥东后街》《长江北街15号石家宅院》,以定向音响保证观影效果。“每天就是干活,早出晚归,就是挣人家的工分,求生活了嘛不就是’”“1968还是1969年我到武汉去,那(时候家里)白面都吃不上,我记得回来我买了一袋子白面,村民们羡慕得可不行”,人物霎时鲜活。自布展期间起,就不时有晨练途径美术馆,或在附近上班的原长江村村民探进现场,“我的家原来就在这块儿”,“挺好,挺好”。
影像厅左转进入四层副展厅,一侧是桥东后街每一号宅院的展签与旧时照片。十余座宅院中曾经的生活痕迹在文字与照片中静陈,影像的数量与画幅的变化构成节奏和秩序。语言没有夸张的渲染,亦无玄虚的表述,一气读来却能感到一种克制的情绪。照片墙除四张修复后放大的历史照片外,画面中几无人物。展墙上的窑洞影像多为室内照片——这是每个家庭的最真实处,也通常是外人最难以了解的地方。
走过桥东后街,垂直于副展厅、高挂在演讲厅一侧的是三幅巨大的长江村典型窑洞窑口的画面,沐浴在光井洒入的漫射光中。与副展厅弧墙上专业测绘图纸不同的是,三幅比例近乎1:1的窑口图保留下了生活的所有细节:门帘褶皱,对联上的花边,窗台上的抹布与蒜苗……将写实与专业结合,留存对失去空间的基本尊重。
窑口对面是以历史影像还原的石家宅院空间发展史。展览以悬挂、张贴于空间中、前后虚实相叠的两副地图收束,它们是2005和2019年的长江村,一个拆迁后地貌也已消失的北方普通城中村落。
长江村这个中等规模的开发地块,可谓中国当下城市化问题的缩影——如何延续这里原有的地域和空间记忆?如何界定全新的城市生活形态?如何重塑街区?这是长江村城市更新项目面对的问题,也是每一个剧变中的中国城市都面临的挑战;而本次展览是一场记录,一次陈述。
对于建筑师来说,最残酷的可能就是在自己设计的房子里讲这个房子了,因为不太好’忽悠’,房子就在这儿(笑)。但今天我还是想讲讲长江美术馆的设计,因为它的过程折射着中国建筑师面对的一种日常的压力:在所有进程都被极度压缩的状态下,还要试图把事情做到标准。
长江美术馆是一个典型的身处新城开发中的项目。地产商希望做些事情,和文化产生碰撞;而有方操作的建筑实践展,是通过社区里四个重要公共建筑完成的一次文化行为。直向设计了其中的美术馆,由于特定的功能要求,以及基地周边环境在设计时都不确定等元素,这个房子呈现出很’实’的状态。但其中诸如希望将人往上引的窗的元素,又留存了‘虚’的部分,由此有虚与实的对比。
美术馆属于直向的项目中比较曲折的一个,费了很多时间才找到一个相对清晰的方向,过程中进行了大量的平面研究,并通过大比例模型推敲空间尺度。最后的方案延续了最初设计中’光塔’的想法,但流线及展馆的设置都已变化。光塔在对空间和氛围的考量之外,还是一个便捷的行走路径。美术馆最终的重要流线有两个,一是内部的参观流线,二是一条穿越体量、从城市到对面社区的流线。设计希望通过这个空间的设置,将城市和社区的人流相连接。
美术馆中的许多细节,考虑着怎样把一个尺度较大的房子,一步步‘降解’,使其和人的尺度能更相近。此外,虽然展览是相对封闭的人和艺术的互动,但在这个场馆里我们还是留了一些机会,让人能走到一些小角落,通过窗回望城市,感受自己的所在。”
讲座后半场,董功将话筒交给直向驻场建筑师郭天舒、赵亮,请他们讲述施工过程中的重要环节,“他们是把北京基地和太原现场真正联系起来的力量”。
从大尺度井字梁的木模混凝土做法,到天窗玻璃材质的选择与透光率的确定,再到光筒木模板的制作吊装、外立面龙骨安装以及为增强整体性、弱化砖与灰缝之间区别而进行的种种实验,在设计前期难以预估的施工困难逐渐从幕后浮现。驻场两年的郭天舒说到,“在工地,比解决十件、一百件事更重要的,是理解其他工种考虑问题的方式,然后沟通”。而又如董功的最后总结,“建筑是一个非常实际的事情。建筑师绝不仅是在办公室画两张草图,每个项目的过程都是心力与体力的耗费。尤其在中国当下的节奏里,这可能必然是一个挣扎的过程”。
每个建筑师虽然是在项目中相对独立的场地中设计建筑,但设计过程中几位建筑师思想的碰撞与讨论是非常有价值的。
小学项目基地恰好处在城市与自然的边缘。太原城市建设过程中处理的一大问题就是人工如何对黄土丘陵地形进行干预和改造。近几年,城市扩张的过程中吞没了原有的肌理,周围环境的尺度与格局在这几年中产生变化。由于道路建设的需要,基地与道路之间形成一个平均9米高的黄土‘断面’。这引起了我们对于地形的思考。土台的形成体现了自然地形到人工环境的变化,是城市记忆的一部分。而高台上的学校,如同雅典卫城一般,创造了与地平线的一种联系。
我们让建筑方形体量漂浮在场地尽端,其‘水平性’得以体现。上部建筑中围合院落式的体量是内向、安静的教室空间。下方空间与操场连成一体,释放空间给地面活动,同时强化了建筑场地与黄土台地的关系。
设计过程中,我们也遇到一些波折。第一次是市长曾希望把街道拓宽10米。第二次是外界对于保留土台这一做法的质疑。事实上,除了留存城市记忆之外,台地还可以减少来自街道的噪音与污染,同时安全性也比较高。
建筑通过风车布局的钢桁架实现其架空悬挑的结构,底层是开放自由的无柱空间。土台用夯筑混凝土作为挡土墙回应原始地形。下沉庭院嵌入地形中。建筑中心有一个图书馆,其中暴露的桁架构件赋予空间以特征。”
这次展览把建筑师的实践过程作为展示的内容,是非常有意义的,能够反映时代特征,并涉及了项目过程中‘具体而微’的东西。同时,房地产开发项目其实决定了当代大部分城市人的生活交往与环境质量,应房地产商的委托进行公共建筑设计,也具有不同以往的现实意义。
建筑高100米,容积率高,功能混合多样,内含商业、文化、办公与公寓功能。我们希望把平面的村落进行竖向的重构,使村落的意象能够“回到”建筑中。建筑中的平台与公共空间对应村落中庭院的空间,建筑有着村落般的多样性。
建筑运用了‘拱形’元素,对于原住民的窑洞给出直接的联想提示。景观面主要是东面与西面,西面为城市,东面为山谷。建筑对东西界面进行精细的处理,平台与庭院分布在这两侧。建筑每一段高度对应着一种功能,每一部分有自己的公共空间,各部分叠合起来,从而实现‘垂直村落’的概念。”
建造窑洞如同做减法,结构与空间同时形成。窑洞的‘气孔’使窑洞如同光的容器,层次非常丰富,漫反射与直射的光线都照进空间中。基地在场地高差的交界线上,形如手枪,空间十分有限。综合这些考虑,我希望能打造一座‘山坡上的游乐园’。
在最初的设想中,我们希望将建筑‘轻轻地’架在土坡上,室内的公共空间与室外小学的操场相呼应。在建筑中的公共空间中,人能够感受到光、风甚至雨,感受到自然。老师的视线可以贯通走廊与公共空间。东面的活动平台可见东侧的森林。
在国家规范改变之后,建筑的体量必须增大。现在所呈现的方案,在剖面上展现了大的公共走廊与小的活动平台。天窗使用了彩色玻璃,光从天窗中洒落,对应了不同的功能。房子嵌入场地之中。下沉空间作为老师的办公室,给人以类似窑洞的体验。同时,建筑中也设计了许多‘小空间’,适合灵活使用。”
做好准备,第一批“独立建筑”要进入太原了!
小小的影像厅空间里,挤满了项目参与方、建筑师、街区原住民以及本地市民,让董功惊讶地表示“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
在开始学术研讨会之前,几位建筑师都笑称自己很紧张,因为今天到场的几位都是当下中国建筑界口风犀利的评论家与学者。然而正是由于建筑师与评论家所处立场、关注点、思考方式的差异才让建筑设计里“看与被看”的两方探讨,成为更有意思的话题。
王骏阳:我想谈谈两个人,董功与华黎。
首先谈董功的长江美术馆。这是非常具有董功气质的建筑。材料方面,近年来董功在素混凝土建造上做了很多实践与探索,我本来以为这不会是很困难的事情,今天听了美术馆两位驻场建筑师的讲述,才发现施工建造的过程中还是有很多别人看不见的难点。形式方面不多说了,看到了建筑,就像看到了董功本人。最后,我有点关于“光”的疑问:二层展厅光线昏暗,四层展厅光线明亮,围绕中心“光塔”的交通空间也非常昏暗,美术馆内各处空间光环境差异这么大,对于使用美术馆时的体验等等问题,董功是怎么考虑的?
其次就是谈华黎的建筑,我认为华黎的建筑具备现代建筑的一种重要特质:抽象性。但他的抽象里,又还保留有“物”的冲动。就像西方的抽象主义艺术,少到最后,就剩下自己,变成“即物”的概念。我觉得华黎的建筑,在材料的丰富性、结构的恰当性、在地的敏感性等方面表现相当出色。
朱涛:今天主要谈谈好建筑与烂城市的矛盾。好建筑师,最终能保护什么?当传统城市被拆除,人们所习惯的细腻街区肌理和紧密的空间关系都消失,修建出的是一大片均质单调的新城,在里面修建几栋优秀的单体建筑,它们的意义何在?
今天开幕的长江美术馆,北面对社区开放,并设有楼梯与住宅楼相连;南面主入口反而作出后退的谦逊姿态;两条流线最终在二层露台相遇,露台可以看见周围的城市景象。这样的设计非常打动我。华黎的小学保住土坡、程艳春的幼儿园留出底层空间给社区等等,也都很好。那既然可以让好建筑师来设计好的公共建筑,为何不能让好建筑师也设计好的住宅楼呢?(全场笑)
城市重建的过程中,优秀单体建筑很重要,但公共空间体系设计对延续城市文脉和社区再塑造也要重视。我的期望一方面是未来把美术馆运营好,让它真正成为社区的文化中心,成为社区的一部分。二是继续探索建筑如何与社区共享,营造社区生活,实现社会性的可持续发展。
李翔宁:我今天也想谈谈两个方面。一是长江美术馆,董功将现代主义里的“白色”“抽象画”“光”,在中国建造的语境里重新进行了思考,对粗糙的施工质感进行抽象化的表达。这里与一般以展示展品为主的美术馆不同,建筑本身可以成为吸引人们前来聚集的存在。因此在美术馆里设计具有精神性的空间,我认为是具有意义的。
张昕:我来回应一下王骏阳老师刚才关于美术馆光环境的疑问。董老师没有选择算出来的透光率是一回事,但我理解他追求的“光感”,意味着空间各处的“光之来处”应被感知,是空间关系与亮度关系的耦合,很难被运算,所以我尊重他的决定。“光塔”外圈的螺旋楼梯昏暗这事儿我负责,照明设计是三年前就做好了的,但实际施工现场灯与踏步的位置没对上,怪我没盯住。我觉得,暗不是错,照明对上了踏步,就不会有这些困扰了。
董功:我也回应一下王老师的提问。设计“光塔”,它就像美术馆里的“魂”,我当时确实就特别想在建筑里有这么一处空间,展厅都围绕着这团“空气”,走在美术馆里不经意间就能遇到这个空间。其次就是光环境,在正统美术馆里可能需要的是精确度与稳定性,但长江美术馆定位不是那种类型的美术馆,光环境在这里不是一个特别恒定的要求。人在美术馆内体验到的空间氛围,从最底层最暗的环境走到最顶层最明亮的过程,可能才是我希望表达的一种氛围。
周榕:如果我要为今天这个展览写篇文章,题目会叫做《外来物种入侵的姿势》。四位建筑师给太原这座城市带来了一个新的空间物种——“独立建筑”。“独立建筑”区隔于城市中流行的“套路建筑”和“消费建筑”,因为创造“独立建筑”的“独立建筑师”,在作品中贯注了某种“独立之精神”——对于无脑化滥俗空间的不谄媚、不顺从、不妥协的批判精神。这使得本次展览的四个作品呈现出一种迥异于此前太原任何建筑的特质。
举例来说,此前太原这座城市不乏博物馆和美术馆,但在那些馆中你只能看到“照明”,但看不到“光”是如何存在与经营的;而长江美术馆,或许在设计和施工上并不完美,但你在此可以看见“光”、触摸到“光”、观赏到“光”的多幕戏剧;又如华黎刚才展示的小学方案,虽然尚有待改进,但和常规的校园相比有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是最不像小学的小学。但是谁规定小学为什么就一定要“像”小学呢?我们头脑中被预置的那个“小学”的原型模板是否就是对校园生活的唯一想象,并成为每个孩子的唯一选择?
对于一座城市而言,特别是对于太原这座循规蹈矩的北方城市而言,“独立之精神”的重要性无论如何强调都不过分。“独立之精神空间”带给城市生活另类的可能性,而让生活拥有更广阔、更多样的可能性,是城市发展的价值奥义。什么是好的城市?人们在城市中选择的可能性越多,城市就越好。而只有一种选择的城市,哪怕再井井有条再舒适入微,也一定是最坏的城市。所以今天值得我们记住,2019年8月18日,第一批“有毒空间物种”进入太原,它们将开启什么样的城市可能性,大家不妨拭目以待。
展览信息
展览日期:2019年08月18日至10月18日
开放时间:周一至周日9:00至20:00
展览地点:山西省太原市杏花岭区东中环及凯旋街路口东800米,长江美术馆
主 办:千渡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
策 展:有方
参 展:董功/直向建筑
参 展:华黎/迹·建筑事务所(TAO)
参 展:李兴钢+则景建筑
参 展:程艳春/C+ Architects
支持媒体:新华社、建筑学报、时代建筑、城市画报、Wallpaper卷宗、ArchDaily建日筑闻、建筑技艺、新建筑、建筑师的非建筑、三开间、Let’s Tal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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