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岛:两个威尼斯

岛:两个威尼斯
闫硕 | 李菁琳 | 2018.03.23 18:29

本系列游记为作者闫硕三次探访威尼斯后所完成,原文标题“岛I - 威尼斯 - 终将沉没”,本篇为第三篇:两个威尼斯。

 


斗胆写威尼斯。

这个被太多人描述过的城市,切入点几乎被穷尽,反倒没了压力。

我去过三次威尼斯,一次在2012,和几个朋友,去赶双年展的尾巴;第二次是来年初夏,陪父母,过个长周末;第三次是前年圣诞节,故地重游。

我觉得威尼斯作为城市,可以算作一个“母题”——这个词我也是在那次旅行中学到的——它作为一类型城市的原型,是最简单、最极端或最纯粹的存在。

这类城市就是:岛。城仅在一座岛,岛上只有一座城。

威尼斯有数不清的岛屿:有的岛会吸引你驻足,将它作为全部;有的岛仅会与你擦身而过,连相机都忘了捕捉;有的岛你千里迢迢前往,为的却只是眺望另一个岛;还有些岛虽彼此相距甚远,但却最终归于同一彼岸……

一座岛就是一个世界。


 

Burano岛:浓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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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urano岛被描述成一个童话般充满生活气息的岛。那里过去过着“男人打渔,女人刺绣”的生活。为了应对泻湖内水雾重,女人们还把屋子涂成了不同颜色,为丈夫指引回家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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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到了那里,发现五彩斑斓的房子却好像变成了弱不禁风的花草,成为了塞满小船蜂群般的乘客们的一个个目标——包括我们在内,也是蜂群的一份子,在冲进几间最鲜艳的房子后,又盘旋回码头,去替换下一群疯狂的人们。

 

“童话般的小岛”,或许只是小岛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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码头边,我排在去往San Michele岛的队伍中,有些恍惚,下意识地望向左边,看到远处的栈桥连着更远的另一座岛,突然间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三年前和父母第一次踏上彩色岛,似乎也同样是站在这里;但当时我们没有选择等候在原地,而是向那座岛走去。

 

 

Mazzorbo岛:淡彩

桥对岸是Mazzorbo岛。远看,岛上也有彩色的建筑,不浓烈,只是淡淡的,褪色的那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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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我和父母走过小桥,漫步在河边,附近只有零星几人,静悄悄的。左边是水和越来越远的彩色岛,右边是那上了淡彩的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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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经过一座淡黄色屋子,另一个家庭也刚好从房门出来。就这样,世上两组本来根本不会相遇的人,却像平常一样相互问了声好,然后我们目送他们推着婴儿车渐行走远,消失在拐角。

 

卡尔维诺说,旅行的意义不仅为遇见新的事物,更为拜访另一个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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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也拐向同一个方向,转弯后竟看到一个巨大的体育馆!蓝色的门,淡黄的墙;里面传出了欢快的笑声,似乎是家庭聚会,又似乎是某场社区友谊赛。这接踵而至的日常,让我一时间怀疑是不是这里才是前人笔下的彩色岛,才是那个充满诗意的生活着的小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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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们漫步到足够远,终于目睹了对岸彩色岛的全景——真的很美,尽管如此,我却早已爱上了脚下的土地。

 

 

San Michele岛:维吉尔的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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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坐在船上,前往我此行最后一站圣米歇尔岛(San Michele)。想到几小时后我将离开威尼斯,有一种伤感涌上心头,大概也因此才想起几年前看过的一部动漫《奇诺之旅》,里面描述了一个充满痛苦的国度,原型就是历史中的威尼斯。同样的运河,同样的桥,同样的屋宇,不同的是水城不再沉浸欢乐,而是弥漫着无比的悲痛。每天日落都会有个女孩,在叹息桥上咏读《最痛苦之诗》,开始几句是:

 

“消失的记忆尽头,

遥远不可及的冰冷生命,

在无法触碰的镜子裂痕深处,

七个断了线的人偶咏唱着听不见的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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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坐在船上,远处是San Michele。它是从玻璃岛返回主岛的中间站,是泻湖上众多建有修道院的小岛之一。

 

十九世纪初,一个人走在刚被自己军队占领的威尼斯,那是激战过后的某个教区。不经意间,他看到支离破碎的地砖下露出一块污浊的布;他立刻认出,这不是衣物那样简单,而是裹尸布。有人告诉他,威尼斯人去世后都被葬在地下,即使地下只有浅浅的土层。这个人听后迅速汇报给上级,认为这个习俗将是整个城市的卫生隐患。最终军团总司令下令,将威尼斯主岛北侧两个紧密相邻的岛屿作为墓地,用于埋葬之后的逝世者。

 

这位总司令就是拿破仑;这两座岛被填海相连后,更名为San Michel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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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坐在船上,San Michele近在咫尺。岛四周遮蔽着暖色的围墙,围墙内沉默着茂密的松柏,松柏下躺着数不清的鲜花和墓碑——在过去两百年间San Michele已从“僧侣之岛”变为“逝者之岛”。

 

十几年前,也应该是和我同样的船上,载着另一位对这座小岛好奇的建筑师。他惊异于这充满浪漫主义色彩的景色,他说这让他想到了“Isle of the Dead(死之岛)”,一幅描绘了围墙、柏树和孤岛的画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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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紧接着,他在岛上却看到与外界截然不同的情景:大部分逝者都被葬在一道道垂直于地面的墓墙中!虽然拥有浪漫主义的外表,但墓园内部却是工业机械般的冰冷。从此,他开始研究威尼斯,研究它的历史与城市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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船靠岸,上岛。

 

我穿过修道院,走在按信仰或按时代分割的一个个墓园单元中,不去具体想什么,只是偶尔读一读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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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向南走到了岛的最南端,墙外就是海水,或许这里曾是墓园的主入口,一条笔直的林荫路直通大教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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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路过了那片被描述为机器般冰冷的墓墙——面积很大,都是近现代逝世者之墓,名牌上都别着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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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里继续向前,我来到一个依然是墓墙但却有着些许不同的墓园。这里墙壁采用的都是精致石材,布局彼此并非平行,而是围合成一个个院落;阳光从天井中洒落,照亮名牌的同时,也照亮了中央嫩绿色的草坪—— 一切充满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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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得,这里是那个建筑师的贡献。

 

那年,正巧遇到威尼斯计划对San Michele进行扩建,他凭借多年对威尼斯的城市研究,以及对建筑本身的不同阐释,最终赢得竞赛,并在八年后完成项目建设。他从当地提取出 “庭院+甬路+花园+透景线”的特有空间结构,用于构筑这一个个墓园,并希望以此来重塑San Michele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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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篇的“痛苦之国”,是将死亡的悲痛弥漫在活人的城市;但这里却用威尼斯的日常与阳光一起塑造了聚落般的逝者的世界。

 

这位建筑师叫大卫·奇普菲尔德(David Chipperfield),他相信秩序的力量,相信本土空间记忆的力量,并希望用建筑营造出超越建筑本身的存在。

 

这件作品完成的数年后,他被选为威尼斯建筑双年展的总策展人(就是几天前我蹚着洪水冒雨参加的这届),并将主题定作Common ground。从他在墓地岛的扩建项目来看,我觉得题目或许可以解读成:无论生与死、动与静、此世与来生,一切归于共同的根源。

 

离开墓园乘船返回时,我又一次注意到海中的那座雕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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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我只能看出是两个人,其中一个指着前方。我不确定这雕塑来自什么年代,为何在此,或者出于何意。

 

后来看过一部纪录片,主持人在泻湖中边划船边讲述了一个故事,说威尼斯人定居后逐渐繁荣,吸引了从海上而来的入侵者。他们抓住一个当地老人问路,老人指出了威尼斯的方向。不过老人不是背叛,而是他知道这个泻湖的秘密,一个足以摧毁整个敌军舰队的秘密。讲到这,主持人突然神秘地站起身,纵身,跃入水中!但他没有沉没,反而直立地站在水上——原来泻湖中满是“浅滩”,使得入侵者全部搁浅。

 

我以为这座雕像,就是在描述这个故事,所以是在指引“威尼斯的方向”。

 

直到今天,我终于得知这雕塑描述的是但丁(Dante)——他就是靠右的形象,目视前方没有丝毫举动。左侧举起手的,是维吉尔(Virgil),也是古罗马著名诗人,但是比但丁早1300年,来自奥古斯都统治的公元前时代。

 

至于他们的关系,但丁在《神曲》中写到:自己在森林中迷路,随即维吉尔的鬼魂出现,邀请自己前往地狱;然后两人乘船,渡过冥河,一起迈进死者的国度。

 

所以,维吉尔抬起的右手,指引的正是San Michele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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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声:我终于来到了威尼斯

 

我没有想过要去威尼斯。儿时的拼图,令我心生恐惧,因为那里的天和水,蓝得让我分不清。卡尔维诺说威尼斯是市场,是坟墓,是记忆和梦。可我只想去体会它作为“城市”的样子。在朱代卡岛,我走到了威尼斯的边缘。除了沉醉于远方之景,我还注意到脚旁的阶梯,正伸向空无的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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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好像是在提醒我水下的世界,是无数的木桩吗?会像纸牌一样垮塌吗?会随泥沙缓慢前行吗?会最后成为动物王国吗?我就这么看着那“阶梯”,似乎终于在这离别前,感到了其它的东西:威尼斯在隐藏自己。

 

所以我不该怀疑浓彩的Burano和淡彩的Mazzorbo,到底哪个才是传说中的彩色岛。因为两个都是。

 

威尼斯向我们展示了一个自己,同时也隐藏了另一个。那为什么隐藏?

 

——是因为我们,作为过客,不需要“完整的威尼斯”。

——是因为我们,作为过客,不关心哪里是小学,哪里是孩子们的操场;不关心哪里是医院,哪里是消防局或报社;不关心昨晚哪里停着贡多拉,只要今天它还能诗意地驶进我相机的取景框。

 

是的,威尼斯被分成了两个:一个是我们需要的,一个是我们不需要的。换句话说,一个是过客的威尼斯,另一个是威尼斯人的威尼斯。

 

一岛一世界。在威尼斯这个世界,过客和当地人是活在两个不同时间的动物。前者只有几天寿命,后者则有几十年,就像萤火虫与龟,前者只是后者眼前的几下闪烁。

 

记得那是离开威尼斯的最后一天,我走在迷宫般的街道,回忆着路过的运河与桥、大学与住房、环城道与市场、电影节与玻璃房……我也好想慢下来,去遇见真正的当地人,去体验他们生活的世界。

 

可他们到底在哪?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欢快的笑声,几个孩子从我眼前,你追我赶,跑进一旁半人宽的巷子。我迟疑了一下,也摸索着朝巷子深处走去。背离光辉的圣马可,商业的鲜亮逐渐退为每天的日常。经过一个又一个转角,我终于闯入一片空地。那里像另一个季节,几个孩子在快活地追逐,树枝上悬着不知何时的风筝;不远处,在古井与树干间,拴着细细的绳索,一位小丑独自站在旁边,望着对面的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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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在等待什么,或者尝试忘记等待。

 

我突然感觉他很独特,像是高于“我”的存在——我想如果“泻湖”就是这悬在空中随风摆动的绳索,那么这位小丑,不就是脚下这座岛吗?

 

回过神,我已不知不觉走到他身边。

 

“请问,这里是……?”我问道。

他看了看我,笑着说:“是威尼斯啊!”

 

我也笑了,我终于来到了威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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