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再读171 | 奥胡斯市政厅：斯堪的纳维亚的精致典雅

奥胡斯市政厅

Aarhus City Hall

建筑设计：阿纳·雅各布森、埃里克·莫勒

建成时间：1942年

项目地点：奥胡斯，丹麦

奥胡斯市政厅的设计者——丹麦建筑师阿纳·雅各布森（Arne Jacobsen）学习、成长在变革年代，在早期追随瑞典建筑师贡纳尔·阿斯普朗德（Gunnar Asplund）经历了北欧新古典时期，而后受到德国建筑、尤其是魏森霍夫住宅展的影响转向“国际白色现代主义”，设计了一系列私人住宅和公共建筑，随后又进一步从以功能为主导的现代主义转向具有纪念性的现代主义。奥胡斯市政厅就是他这一时期的代表作品。其被视作丹麦现代主义建筑的经典，以及雅各布森杰出“整体设计”的典范。2009年丹麦文化部颁布的“丹麦历史建筑名录”收录了这个建筑。

1937年，奥胡斯政府将修建新的市政厅提上日程，雅各布森和搭档埃里克·莫勒（Erik Møller）的方案在市政厅设计竞赛中脱颖而出。他们将项目作为一个现代化的市政厅来考量，建筑有着大窗户，标志着理性和平易近人的公共管理，而不是权力之座。

市政厅的主要功能被分布在三个相互连接的建筑体量中。最大的主楼设有广场方向的主入口，设有官方接待室、市议会大厅和接待大堂。一幢长长的行政大楼，与主楼呈直角放置。而供咨询处使用的低层体量则与行政楼交错延伸。

从外面看，建筑投射出一种秩序上严谨、经济上简约的光环。它的立面由正方形和矩形的网格系统组织起来，在几何上显得非常纯粹——这种效果由高低起伏的铜屋顶进行补充。建筑由混凝土和钢材建造而成，整个外立面包裹了近6000平方米的波什格伦大理石——此石材是雅各布森最青睐的建筑材料，他的另一个杰作丹麦国家银行也使用了同样的外立面材质。建筑外立面所有的金属构件均采用青铜制成，在经历岁月的洗礼之后自然地形成了富有特点的铜绿色。

最初的几轮方案并没有包括现有的醒目钟塔。这个现已成为奥胡斯城市象征的高耸钟塔，设计起初并非建筑师的意图，而是源于奥胡斯民众对于地标建筑的要求。1941年，项目接近完成时，民众突然意识到他们的新市政厅不会有一座钟塔，这让他们感到震惊。雅各布森和莫勒起初为他们的设计辩护，指出建筑非纪念性的简洁将唤起民主和平易近人的政府精神。然而当公众对钟楼的要求达到狂热时，设计过程也变得民主，建筑师最终听取了人们的需求。

一个优雅的60米高钟塔被建造出来，在传统形式的基础上亦表达出现代的审美。建筑师通过将结构和楼板放置在塔的外部，在内部展示塔楼的核心，创造出围绕超大烟囱的脚手架般的独特外观，从而颠覆了标准的建筑做法。他们还把巨大的钟面放在塔的中心下方，而不是顶部，使观众的注意力回到市政厅空间，并避免给建筑带去一种不必要的纪念碑感。

市政厅于1942年开放，总面积接近2万平方米，内部功能分区忠实地反映于外部形体，空间形式恰当地配合着功能布局，很好地阐释了功能主义的设计准则。

相对于简洁有力的外立面，市政厅室内给人北欧传统建筑的亲切感。据说室内设计灵感来自阿斯普朗德在哥德堡设计的法院/市政厅（1937），雅各布森曾仔细研究过它。

入口大厅由两个予人不同感受的空间构成。大厅前半部分是尺度亲切的接待厅，一层高，其后紧跟着四层通高、带有大面积天窗的交通厅，光线透过玻璃天窗照亮了四面的环廊和主楼梯，也透过中央的圆形楼梯天井射入地下空间。空间的对比关系和节奏把握恰到好处。交通厅作为整个建筑的流线中心，连接着各个功能区，而在各功能区中都可以感受到明亮庄严的中庭。

富于表现力的橡木拼花地板，样式丰富的陶瓷地面砖，别致的木质家居设计，大尺度的壁画和装饰……这些细节共同赋予了建筑内部非凡的气度。此外，有别于室外的铜绿色金属，室内的金属构件使用黄铜，并作了抛光处理。铸铁的珠子、纤细的金属栏杆、铜制的栏杆扶手和各色灯具配件，虽然着笔不多，但处处都是精工细作，流露出新艺术运动的倾向。

市政厅的几个大型公共空间是整个建筑的重点，能够感觉出它们是建筑师着力用笔之处，却又显得简洁而清晰，精致而实用，充分体现了雅各布森对于细节和品质的追求。

建筑师将市政厅的内部设计成了一件整体的艺术作品，他们设计了所有的家具、灯具、浴室设备和其他细节，甚至包括电梯按钮和标志性的字体。雅各布森为市政厅设计了一种独特的字体，使字母的形状与他所期望的整体美学效果相匹配。在此期间，刚完成木工培训的丹麦建筑师兼设计师汉斯·韦格纳（Hans J. Wegner）正在雅各布森的建筑公司工作，并与雅各布森和莫勒一起设计了市政厅使用的山毛榉和红木家具。

整个市政厅施工极为精湛，细部构造典雅精致，堪称现代主义建筑的范本。

尽管元素的组合呈现出兼收并蓄的特点，奥胡斯市政厅仍然可以被归类为斯堪的纳维亚现代主义的一个经典例子，这种风格的特点是将自然、有机和地区元素与更国际式的现代主义相融合。尽管奥胡斯市政厅有着坚硬的线条、盒子状的体量，使用钢筋混凝土结构建造——这在其施工期间在整个欧洲变得越来越流行，但它通过曲线、轻质材料和柔软的边缘来缓和了这些坚硬的品质。在室内设计上尤其如此，传统工艺和现代装饰创造了一个深深植根于斯堪的纳维亚传统的温暖而诱人的环境。

参考资料：

[1]刘欣，《低调与喧嚣：丹麦现当代建筑》，2017，有方

[2]arnejacobsen.com/works/aarhus-city-hall/

[3]archdaily.com/540719/ad-classics-aarhus-city-hall-arne-jacobsen-and-erik-moll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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