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马可教堂
St. Mark's Church in Bjorkhagen
建筑设计:西格德·莱韦伦茨
建成时间:1960年
项目地点:斯德哥尔摩,瑞典
瑞典建筑师西格德·莱韦伦茨(Sigurd Lewerentz)在与冈纳·阿斯普朗德(Gunnar Asplund)合作设计了斯德哥尔摩林地公墓后,沉寂了十多年;直到1960年,他在斯德哥尔摩郊区Björkhagen设计的圣马可教堂建成。北欧建筑师对场地、材料和屋顶的独到处理,具有人情味、氛围感极强的建筑,从这个作品里都可以被清晰感知。
“二战”后欧洲城市建设普遍向郊区发展,Björkhagen是斯德哥尔摩郊区的一个新兴社区,需要一个新的教堂以满足传统宗教和社区活动。1957年,莱韦伦茨受邀参加这个教堂竞赛,在提交的方案里选择把建筑放置在公园内部,从而解决周边复杂的城市环境的问题。这个策略获得评委的一致肯定,从而打败汉斯·阿斯普朗德(Hans Asplund)和彼得·赛尔辛(Peter Celsing)等人,获得了圣马可教堂的委托。
教堂于1958年开始建造,1960年完成施工。建筑的墙面是清一色的深棕色砖墙,通过浅灰色的砂浆粘合,单一的材料在不同位置被赋予了各具性格的形式,从而回应功能和空间的需求。
建筑主要功能包括教堂、教区大厅、办公空间和一个钟楼。莱韦伦茨通过两个平行的砖砌体体量,解决除教堂外的功能,并在场地中围合出一个线性的广场,以满足教区室外日常活动的需求。
钟楼被设置在西侧体量的南端,是一个高起来的方形体量。钟楼的角部伸出一个圆柱形的楼梯间,上面设置了一个十字架,作为广场入口的标志物。
广场上设置了一个方形的浅水池,以呼应场地所在地原本是一片湖的历史。
东侧体量面向水池的立面上,是一排由钢构架撑起的拱形门廊,通过廊下的门可以进入室内。南北向的走廊连通南侧的教区大厅和北侧的办公空间。教区大厅的东侧连着主教堂,两者之间是一面可活动的墙,在进行大型活动时,可以打开这面墙从而扩展空间。
进入教堂的方式有两种:一种是通过教区大厅和教堂间的隔墙上的门进入,隔墙是一个双层木门。两层推拉门之间有一个小空间,莱韦伦茨为此设计了精致铺地和一面镜子,作为教堂和大厅过渡的节点。另一种是通过教堂南立面西侧的入口进入。南立面上是一系列高耸的弧面,当人们沿着南侧的道路靠近建筑,桦树林在砖墙弧面上投下微妙的光影,与高低起伏的地形间进行着持续的对话。弧墙在和山墙交接的位置错开一个口子,作为教堂的入口。
教堂整个空间都被砖所包裹,除了铺地,墙和屋顶都以砖作为材料。通过对屋顶高度和平面的控制,莱韦伦茨将教堂分为一高一低两个礼拜区,赋予了两处空间不同的尺度,并配合不同的开窗方式,使得两个空间的光线都保持在相对昏暗的状态,从而营造安静而肃穆的氛围。
除去教堂内为了礼拜活动而准备的基督像与十字架外,建筑本身并无刻意设计的宗教符号。莱韦伦茨仅通过控制体量、光线、空间来营造宗教的氛围。
一高一低两个礼拜区的屋顶都是起伏的砖拱,赋予了空间别样的节奏感。砖拱的形式来自莱韦伦茨对于船的经验,在一次无意的观察中,他被船底龙骨的形式所吸引,决定日后把相同的形式在建筑上实现。砖砌的弧形屋顶下让人感受到了神秘和温暖,手工烧制的砖起到了很大的作用,砖砌出弧形屋顶通过钢梁来收边,这是欧洲老工厂处理大空间的做法之一。
1950年代,建筑师对建筑建造的理解更为直接和深刻,圣马可教堂成为最有特点的砖建筑之一,其灰缝之宽令人记忆深刻。究其原因是建筑师想要保持每块砖的完整,通过灰缝的调整来控制尽量不切砖。尤其在施工期间,(已经70多岁的)建筑师每天都要去工地,这在当今是不可想象的。
同时,为了保持砌体的实体感,莱韦伦茨结合此前十多年对门窗工艺的技术经验,设计了一种新的构造方式。玻璃通过有弹性的密封胶和一些金属构件,直接固定在了砖的外侧。在感官上,玻璃和砌体间有一个清晰的边界,从而不会破坏体量的完整性。
莱韦伦茨可以说是那个时代典型工匠加艺术家型的建筑师,基本没有发表过什么建筑理论,也不外出演讲,然而建筑本身的魅力,足够让众人趋之若鹜[1]。尤其是其晚年建造的两座砖教堂(圣马可教堂与圣彼得教堂),已被奉为神作。
肯尼思·弗兰姆普敦在引荐Sigurd Lewerentz, architect一书时曾提及“摆正历史上对冈纳·阿斯普朗德与西格德·莱韦伦茨之间相互分离关系的不平衡探讨”,而此书作者Janne Ahlin用更具画面感的文字描述出这位低调神秘的北欧建筑师的形象:
“一个对象,一个人。似乎看得见边界,实际是无边海洋。
一个难以捉摸的影子,永远走在前面,永远在下一个房间。我沿着脚印,在他留下的遗产中寻找。在寻找过程中出现的东西充满了矛盾,这是一个男人形象的一部分,他永远燃烧着火焰,火焰的光芒照亮了他那些经受过严峻考验的同伴。有关于特定问题的精神对话,也有对同事的沉默、冷漠和不信任。有对人类的关怀,也有扮演弱者的甘愿。在他人生的道路上有蒲公英和雏菊,失望和成功。他等了很久,才终于等到自己期望的认可。
他的作品,几乎涵盖了所有类型的项目:工人们简朴的住宅,贵族们富丽堂皇的住宅,工厂,教堂,公墓,办公楼,商店内部装饰,家具,城市规划,以及他自己在工厂里创造的发明。他没有教过书,而是通过材料来表达自己。他从未拥有同时代的阿斯普朗德那样直接的天赋,但是他慢慢地站了起来,终于显现出自己天才的造诣。”[2]
参考资料
[1] 砖建造的教堂,王小红
[2] Sigurd Lewerentz, architect,Janne Ahlin
[3]《转译与回响:丹麦和瑞典现代建筑》,有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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