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再读205 | 犹太社区公共浴室：“服务空间必须要有自己的结构”

编辑：李菁琳 | 2023.11.13 11:49

特伦顿犹太社区公共浴室

Trenton Bath House

建筑设计：路易斯·康、安·婷

建设时间：1955年

项目地点：尤因镇，新泽西州，美国

1954年，正在进行耶鲁大学美术馆项目的同时，路易斯·康（Louis I. Kahn）接下了特伦顿犹太社区中心项目（Trenton Jewish Community Center）。中心包含了运动馆、浴室、游泳池、会议厅等，供社区居民使用的社交和休闲健身空间。康在前期规划中使用六边形和正方形网格作为组织整个中心的基础，而在后期的方案里使用不同比例的矩形网格取代了原先六边形的规划。在项目进行过程中，康和业主冲突不断，最后仅有服务于游泳池的浴室和儿童夏令营中的4个小型构筑物被建造出来。

正如康所说，“没有人拥有立方体、正方形、圆形或任何其他几何形状”。但在这里，康开始理解他作为建筑师的个人准则。

这一座建筑面积不到330平方米的作品，被康视为自己对建筑的看法、最重要的转折点，在1970年时他曾说过：“世界因为理查德医学研究中心发现了我，而我在完成了位于特伦顿的混凝土砌块公共浴室后发现了我自己。”

康是“二战”后建筑界的杰出人物之一，其影响力可以与弗兰克·劳埃德·赖特、勒·柯布西耶和密斯·凡·德·罗相并论。在这个建筑中，可以看到现代主义对古代建筑形式之转化，而这后来也成为了康的建筑的标志。

公共浴室位于通往社区游泳池的两侧，为准备前往室外泳池的人们提供了一个入口和换衣的区域。建筑的四个房间——入口、两间更衣室、门廊——围绕着中央露天中庭的两侧，呈十字形布置。门廊通向楼梯，楼梯庄严地通向高起的泳池区。

图：浴室的中庭面向游泳池的台阶。拍摄这张照片时，圆形鹅卵石花坛还没有被拆除。照片摄于1955年。

不同于浴室的前期方案里将各功能空间同置于一矩形体量之中的做法，在最终方案中，四个主要功能——置物、男女浴室和邻接游泳池的凉廊，被分置在四个无尖顶的金字塔形屋顶之下；在平面上，这四个正方形空间被放置在两个正交方向等长的希腊十字上。这样的组织方式，类似文艺复兴时期建筑巨匠帕拉第奥的名作圆厅别墅。

在十字的中心是对天空开放的中庭。但与古典建筑不同的是，人们无法从外部景观空间通过中轴线进入浴室。在地面上康以圆形围出的小石头铺面强化了整个组团的几何特质，然而康原先构思的设置在中心点上的喷泉，后因种种原因未能实现。

犹太社区中心公共浴室项目展示了康改造现代建筑的关键手法——对几何形状的使用，对基本建筑材料的依赖，对自然光最大化的关注，以及将专用于卫生间和公用设施等服务的次要空间与建筑主要空间联系起来的新方式。

康认为这是他第一次以一种最抽象纯粹的方式处理“服务空间”与“被服务空间”的组织问题，服务空间不再从大空间中由墙体隔出，它们可以是独立的单元，甚至和结构系统组合成为更加独立的单元体——这种“服务空间”与“被服务空间”各得其所的处理方式也可以在同期的耶鲁大学美术馆中看到。

整个建筑群使用的材料相对简单，4.5米高的混凝土砌块墙围塑出了需要隐蔽使用的正方形空间。康的助手安·婷（Anne Tyng）在这里使用木构架和沥青屋瓦取代了原先设想的混凝土屋面，这四个屋顶被放置在12个带有顶盖的空心柱体之上，而这些2.4 × 2.4米的空心柱体提供了放置服务功能的可能。

他们将厕所、储藏室、管理室和泳池用水的消毒设备等用房，视区位分置在不同的角落。以空心柱体容纳服务空间的手法清晰地实现了康对“服务空间必须要有自己的结构”的看法，这种想法在康后来的作品中都可以看到。

而在浴室与中庭相邻的地方则结合墙面设计了带挡板的无门入口——婷曾提到这样的想法来自她童年在中国江西的生活经验，当地民居浴室里简单的竹编帘子是提供隐私最简单的挡板原型。面对中庭的两间浴室墙壁，在支撑柱的中点附近结束，挡住了入口。准备沐浴者绕着墙壁的边缘走入浴室时，可避开其他访客的视线，不需要门的遮挡也能保证隐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