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文:黄毅(扉建筑)
编者按
本文作者黄毅为有方“沉潜的现代:台湾现当代建筑”第3期考察学员。考察结束后,他结合旅途中的见闻和自己的思考,写下这篇游记,并提出“在逆境中怎么做设计”和“做英雄还是做痞子”两个问题,同时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本文原题为《重新发“现”——台湾现代建筑之行游记》,下文略有删改。
我很认同有方所派发的随行册子的前言:想要真正理解建筑,最好的方式是通过自己的脚步去丈量建筑、通过五官去体验空间。
整个旅程丰富充实,台湾设计师的价值观慢慢在我面前具体而真实地呈现。当我俯身察看津梅栈道上用废弃木板搭建的桥身,当我站在樱花陵园的高处俯瞰宜兰县城与无际的太平洋,当我用手指触摸傅园柱廊平滑的水磨石——可以感受到台湾人的价值观,他们在一点一点地扣问自己:将来的路,应该怎么走?
在逆境中怎么做设计?
台湾大学的傅园是为纪念傅斯年校长而建,1951年竣工。在当年资金、物料短缺的条件下,建筑师凭着扎实的古典建筑设计功底,用水磨石代替石材,用多种水磨石工法(洗石子、磨石子、砍石子、米石子等)的变化演绎出层次丰富的效果,历久弥新,成为经典。
▲ 台湾大学傅园
▲台湾大学傅园
台湾大学文学院建成于日据时代1922年。建筑外墻贴十三沟面砖,再普通不过的材料,通过在柱头、柱础、拐角处的变奏贴法,出落成动人的细部。
▲台湾大学文学院
▲ 台湾大学文学院
台湾大学农业陈列馆建成于1964年,也是台湾经济困难的年代。建筑师利用直径不同的瓦筒做大面积的立面构图,从室内透过磨砂玻璃窗看出去,竟然变成影影绰绰的中国古典园林花窗。
▲ 台湾大学农业陈列馆
▲ 台湾大学农业陈列馆
在逆境中怎么做设计?好设计不依赖昂贵的材料,结合本土的材料、工法,创造新体验才是真功夫。
做“英雄”还是做“痞子”?
初秋的正午,我站在台北101大厦的正门口等旅游车,干硬的广场没有遮阳措施,酷热难耐。回身看一眼大厦,头要仰得很高才能看到塔尖,耀眼的阳光直刺眼睛。101大厦是台湾最高的建筑,曾经创造了很多世界第一,是建筑界响当当的大英雄。
下午乘大巴来到“农村”宜兰,参观宜兰县社会福利社。看了第一眼,我问:这真是个建好了的建筑?六层的房子错错落落,外墻是常见的裸露的红砖、混凝土和灰色的涂料,就像一个痞子设计师随便应付的一个未完工作品。然而,当我回眼看看村子,才恍然大悟,原来建筑的材料、体量和尺度都是来自周遭的环境啊。慢慢地走在建筑里,首层架空层连通村子和马路,大家骑车、步行,穿梭而过,老人在花坛边聊天;楼道里面的空间时而开阔,时而狭窄,给漫步其中的人以探索的乐趣;开阔的空间里配有简单的木制装置,供孩子读书作业;天台被开辟为菜园,年轻人在坐在栏杆上抽烟,欣赏着宜兰河的风光;人行天桥的坡道上又贴心地做了散水沟和自行车防滑边。
▲ 台湾宜兰县社会福利社
▲台湾宜兰县社会福利社
走着走着,被孩子的笑声吸引过去,来到津梅栈道。这是一条附着在机动车桥上的一条窄窄的步行桥,设计动用的元素也是“乱七八糟”:废旧的木板、铁格栅到处都是;花槽、水管横七竖八。然而,孩子们在桥底的秋千上愉快玩耍;人们走过相互微笑;透过铁网能够静静地看着宜兰河缓缓流淌。
▲ 台湾宜兰津海栈道
▲ 台湾宜兰津海栈道
这两个项目让我记住了这个建筑师的名字——黄声远。后来在田中央的座谈会上,他穿着背心、短裤、人字拖出现在我们面前,讲的不是设计,而是内心对土地、环境和人的感受。这才开始有点理解他的建筑。
再后来去看他设计的樱花陵园,不似一般陵园建筑的肃穆,他做的陵园轻松而舒展。园地坐落于山顶,聚会场地散落其间。来这里缅怀故人的人们,可以和故去的人一起,看到山底的故乡和望不到边的太平洋——这浓浓的人文情怀一下击到我的心底。
▲ 樱花陵园
做“英雄”还是做“痞子”?不做虚高的“英雄”,要对在地传统保持强烈关怀,做落地的“痞子”。
本文原载于“扉艺廊FEI”,微信公众号:feigallery
扉品牌,包括扉建筑、扉艺廊、扉卖品三个实践团队。“打开无限可能”是扉的理想。“机能Functionalism”、“诗性Elegance”、“无限Infinity”是扉的理念。
扉建筑通過整合建筑、室内、艺术策劃各專業提供空間設計的整體解決方案,進行可持续发展方向的设计实践。扉艺廊是以当代视野开拓艺术的非盈利艺术机构,坚持推动本土当代艺术,注重跨地区、跨领域交流,支持社会公益活动。
扉建筑的代表项目有:广州亿达大厦 2007年入选首屆「中国建筑传媒奖」「中國公民建筑」、首屆「南方青年建築師展」。廣州鳴泉居改造項目獲2011年廣東省優秀建築創作獎。星海音樂廳大堂改造項目獲2014年「中國室內設計雙年展」金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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