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纱”中的光影合奏：奉贤齐贤耶稣堂 / Wutopia Lab

编辑：楼樱 | 校对：楼樱 | 2023.08.17 17:26

设计单位 Wutopia Lab

项目地点 上海

建筑面积 2598平方米

建成时间 2023年6月

撰文俞挺

“生命中真正重要的不是你遭遇了什么，而是你记住了哪些事，又是如何铭记的。”

——加夫列尔·加西亚·马尔克斯

2023年6月，Wutopia Lab设计的奉贤齐贤耶稣堂历时8年最终落成。我花了一点时间回忆，因为这些年我已经有些改变，当时设计的缘由已经有些模糊，但在那个当口，我正着迷于用半透明材料，当代化地表达我所理解的江南，其节制的美以及背后试图挣扎的力量。

有点节制的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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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目任务书要求主配楼分开。我决定主楼以16.7米高的大礼堂为核心，在它的西侧和北侧布置办公和辅助功能，最后把小礼堂安置在办公区最高层。主楼是一个垂直社区，而配楼则是食堂。我最重要的策略把整个场地看成一个被称为场所的建筑。我在建筑控制线的一圈竖立起作为视觉边界的半透明围合“面纱”，主配楼是这个“面纱”所限定的场域内的建筑，它们连同视觉边界的“面纱”形成一个完整的建筑表达，一个完整的场所。

然后我想保持身在建筑内的对称感。在总图上，设计先让主楼中心线平行但不在基地中心线上，其次让大礼堂中心线平行但不在主楼中心线上。这样布局在避免死板的对称基础上有了一些活泼的生动，但在需要对称感的区域仍然保持了对称的神圣感。这样调整还有一个好处是，在天气好的时候，大礼堂的首层可以完全南向打开，把室外场地作为礼堂用地的延伸。这也是我试图将礼堂室外化的结果。

江南晦明不定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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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透明的“面纱”是我试图用建筑语言表达江南晦明不定的光的一个手段。它可以在视觉界面上表达随着日光变化的影子，也可以是投影或透射在上面的自然或者人造物。它也可以在视觉界面所围合场域里形成被过滤的日光，不那么炙热，但有些举棋不定，一如江南的天气。更重要的是它会将界面内的场域标志成一个完整的场所，进入建筑就是进入了一个新领地。

我在大礼堂里用密集的格栅形成一个配合南北向天窗的视觉屏障，如果不是造价，我会把格栅扭一下，形成不确定的反光。如今铝格栅垂直连续的反光和天光一起组成一个如同雨幕的光幕，光线不强烈，但人群被包裹在这光幕之内。

最后，我用不同灰度的灰色粉饰了主配楼的不同部分。墨分五彩，安宁在江南水汽弥漫中。

八年中一点细微的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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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扩张网代替了穿孔铝板或者阳光板作为“面纱”，因为它便宜且具备能够更好地减少风阻的特性。为了保证“面纱”强度安全，我也同意了将“面纱”的支柱变为截面放大落地，在间隔几根的支柱加上斜拉杆。为了避免超限带来的额外审批和增加造价，我同意了主礼堂的两侧增加柱子，避免了单跨大空间，这样我能够接受两道大梁贯穿弧形天花打断横向天窗。还是因为控制造价，我用花砖墙代替了玫瑰花墙。但也有些调整则被我拒绝，我不同意主体结构上伸出支撑来辅助面纱的架构体系，因为我不喜欢粘连。

最大的改变来自于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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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意了这许多细部的调整。年轻的时候我会称之为“妥协”，但在漫长的8年里，我明白了庄慎老师所说的中国传统建筑的关键词“松”，就是在细部无法达到精确的时候以容错的方式，弹性地调整来保证视觉的完整性；基于完整性地调整了这些细部，最后没有破坏整个设计。它的落成对比8年前中标的效果图，几乎没有变化，而经历这8年的我则能游刃有余地面对更多的挑战。你站在主礼堂当中，室内地坪延伸到室外更远的大地，天光柔和地如细雨打在头上，你会感慨，世界啊，如海水般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