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再读238 | 塞图巴尔教师学校/西扎：理性与个性并存

塞图巴尔教师学校

Teachers' Training College, Setúbal

建筑设计：阿尔瓦罗·西扎

建成时间：1993年

项目地点：塞图巴尔，葡萄牙

塞图巴尔教师学校的设计时间晚于卡洛斯·拉莫斯馆，略早于波尔图大学建筑学院。这是西扎第一个大型公共建筑项目，它在体量上与功能上都较其之前的作品复杂很多，可以说是西扎职业生涯中期非常重要且极具标志性的一个作品。

西扎曾表示，这种类型的教育建筑需要一种设计方法，结构要严谨，在空间的使用和衔接方面也要有很大的灵活性。因此需要一个清晰的流线交通和模块化正交系统，以便日后对某些区域进行修改或创建新的区域。同时也特别注意节省建造费用和维修费用，以确保简单、经济和细节的一致性。

塞图巴尔教师学校建筑的整体表现、教室与边廊的关系，以及中间同两翼的连接部分的构成，似乎都受到了在里斯本南面斯皮雀尔海角（Cabo Espichel）的修道院（The Sanctuary of Our Lady of the Cabo Espichel）的影响。但在基本的体量控制和功能排布等方面的原则，更多是延续在卡洛斯·拉莫斯馆的做法。

建筑平面虽然是一个H形，但西扎在中间连接体量的一系列处理方式，将这个H形拆解成了两个U形，并付诸于不同的平面功能和组织方式。U形交叉形成的中心不仅仅是形式上的中心，同时也是人活动的中心，西扎以此中心组织流线和视觉关系。

教室和教师办公室沿东侧U形柱廊排列；西侧U形里主要布置阅览室及研究室、食堂、管理处等；中间是中央大厅，顶上开有圆洞形的天窗。阅览室及研究室与主体建筑几乎脱离，隔开了一条只有1.5米宽的走廊，更像是一条缝隙；对面的食堂有一个微斜的玻璃立面，它和管理部门似乎组成了一个夹子，夹在了主体建筑的一角。

特殊的体量（礼堂、音乐室、体育馆）被“系”在U形结构的西北面上，就像停泊在码头上的船只一样。它们既是独立的主体，也是整体的一部分。这几个体量自由地采取适合每个功能的形式和尺寸。西扎利用场地原有的树木进行形式变化上的控制，这一手法也在这里有所体现。

车库和服务用房（南面）、客舍（北面）则作为独立的小亭子，与主体建筑分开。

整体布局上，体量之间有种若即若离的感觉，似乎有引力或者斥力作用在它们中间，使它们达到一种微妙的动态平衡。

人们可以从东西两侧进入建筑：东侧的白石子路服务于从南面的郊区火车站和北面的主校区步行过来的人们，西侧的道路服务于开车过来的人。

位于东侧的进入廊道，墙刷成了暗粉色，一侧是直线、一侧是弧线。西扎对于粉色墙的使用，包括在波尔图大学建筑学院里也有一处入口的墙刷成粉色，似乎与老师塔沃拉在康塞匈公园里设计的墙面有所呼应。

进入这个由树影遮荫的廊道，像为进入一个神圣的学习空间做好准备。在一个90度的转折之后，就来到了U形内庭院的尽端。这处空间像一个室外客厅，顶棚和墙面与主体建筑隔开一道缝隙，缝隙中投下的阳光，以及两根分离的斜柱，都显示着这里的与众不同。地面有高差，逐渐往下；这种向下行走的方式也会给人带来一种进入某个场域的感觉。

进入由柱廊围绕、古典而静谧的U形草地庭院，视线的焦点无疑是中央那一棵巨大的橡树（Cork Tree，伊比利亚半岛常见的一种软木橡树）。西扎曾说过，建筑场地上原本有很多树木，所以不得不砍掉一些进行建造。但他建议尽量保留原有的树木。当砍伐结束后，他发现这棵树刚好在建筑地的中间。“这简直是奇迹。如果这棵树死掉了，我应该会在原地再种上一棵新的。有人认为我是故意将这棵树作为建筑的中心，但其实这是大自然的杰作。”

两侧的教室，上下两层都有从室内通往庭院的门。学生们时常会坐在边廊上交流、讨论，真正做到了让学校成为思想交流、而不是机械上课的地方。

在这处充满秩序感的U形空间里，也有一些“破格”的元素。比如橡树后面由中央大厅伸出来的异形体量，打破了直线的规整。尤其是楼梯间，不禁让人想起西扎在成为建筑师之前，最初的理想是成为一名雕塑家。

还有一个细节，可能是去过现场看过的人才会发现的：两侧边廊的柱子，不仅有好几种不同的形状（由此推演剖面），两排柱子之间甚至不是镜像排列，而是平移复制。没有人可以解释具体原因，或许这就是西扎的设计趣味吧。

在西扎的建筑中漫游，楼梯，总是非常有趣的观察对象。塞图巴尔教师学校中的四
部楼梯，每一部都不一样。除了橡树后面那部异形的楼梯，还有中央大厅一侧、食堂入口的楼梯，走的过程中看向食堂的视觉画面也会发生变化。

以及分别在U形走廊两侧各有一部楼梯：南侧楼梯的墙上有随楼梯依次升高的方窗，北侧楼梯则是上下分离的长窗，向外可以看到体育馆的外墙，楼梯与侧墙是分离的。北侧二层走廊形状是不规则的，视觉上感觉楼梯也变成了折线形。

穿过中央大厅就是西南端的U形庭院，这里不是草地，而是硬质铺地。开车过来的人把车停好后走上坡道或楼梯，就可以来到这个庭院或者说平台。这里标高高于邻近耕地，视野开阔，可一览周边风景。虽然眼前的高速公路是项目建设之前未曾预料会出现的。

纵观整个塞图巴尔教师学院项目，通过借助场地特征，西扎使用手法化的处理方式定义了建筑和公共区域的边界，利用场地原有的树木进行形式变化上的控制，这说明西扎并没有因为项目的功能日益复杂和体量的放大而忽视场地的引导作用。这些场地特质被西扎所发现，并成为其多样平面布局的灵感与理性逻辑。这个项目中所体现出的极具个人化的模式、H形的平面布局，都在后来建于阿利坎特的教学楼项目中有所延续。相对于几乎同时期建设的波尔图大学建筑学院的声名远扬，塞图巴尔教师学校虽更为低调，但实为西扎建筑作品序列中一颗真正的宝石。

参考资料：

[1]Alvaro Siza 1986—1995，Editorial Blau 1995年第一版

[2]王方戟，《超越几何：西扎与葡萄牙当代建筑》，2015，有方

[3]陆达之，“塞图巴尔教育学院——西扎作品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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