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地图270｜圣地亚哥：南加州现代主义实验场

编辑：李菁琳 | 2025.11.13 12:21

圣地亚哥（San Diego）坐落于美国大陆的西南角，南邻墨西哥，西濒太平洋。它是加利福尼亚州的第二大城市，以温暖的气候、优美的海岸线和数量众多的沙滩闻名，世界顶尖学府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亦坐落于此。

20世纪60年代初，圣地亚哥的居民不到60万；十年后，人口即跃升至70万。彼时，南加州现代主义正处于发展的鼎盛时期，圣地亚哥的建筑环境以与棕榈泉和洛杉矶相似的时尚方式建立了起来。

路易斯·康的杰作——萨尔克生物研究所，以及现代主义建筑实验场——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的存在，就让这座城市成为建筑、尤其是经典的20世纪现代主义建筑爱好者不容错过的拜访之地。

圣地亚哥建筑漫游地图（编者绘）

萨尔克生物研究所

Salk Institute of Biological Studies

路易斯·康，1963

萨尔克生物研究所是现代主义的理性和古典建筑的纪念性的完美结合。

十栋研究楼，庭院每边各五栋。里面一共有36个研究室；除了最东面的那栋只有两间办公室，其余每栋楼都有四间。建筑的布局解决了采光、视线、结构和功能的问题。在平面中，这些充满力量感的元素像手指一样从实验室的体量中伸出来，虽然从剖面上看它们就像是巨大的空心柱，沿着巴西利卡式的中心庭院布置并界定了这个空间的边界。每栋楼都有两道45度的斜墙，它们形成的三角形通高开间里可以看到海，每个研究室都有一个这样的空间。

朝向太平洋的广场是萨尔克研究所的核心，在工程开始时，康对于原方案中的花园深表疑虑，在参观了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路易斯·巴拉干的特展后，他邀请巴拉干前来作为顾问。参观完工地现场后，巴拉干给出了“不要放一片叶子，也不要放一朵花”的建议。这个没有一棵树的广场，就像是一个面对蓝天的立面一样，带给了萨尔克生物研究所安静祥和的氛围，这样的精神和感知完全契合萨尔克博士对于研究所的期待。广场上的水道在视觉上似乎将广场朝着大海的方向延伸而去，在东侧起点处打破整个区域宁静氛围的水流声，则是另一个层次上空间和自然之间的对话。

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穆尔学院

John Muir College, UCSD

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以下简称“UCSD”）成立于1960年，是一所知名的公立研究型大学。其在圣地亚哥市所处的片区名为“拉霍亚”（La Jolla），在西班牙语中意为“宝石”，形容此地优美的自然风光。UCSD最初设有6个学院（现已增加至8个），约翰·穆尔学院（John Muir College）是其中第二个建立的。学院的命名旨在纪念博物学家约翰·穆尔，正是在他的倡导之下，美国建立了优胜美地国家公园（Yosemite National Park）。

穆尔学院中历史最悠久的核心区占地约4.45公顷，于1963—1971年间规划建设，最初的一批建筑共有7座，是在统一的设计原则下、由不同的建筑师或公司设计。这些建筑共同构成了一个现代粗野主义建筑群经典案例。它们体现出凝聚力与和谐，凭借人性化的尺度以及建筑与自然的融合，传达出温暖、亲切之感。景观部分由Wimmer Yamada设计，以葱茏的植被唤起人们对优胜美地和穆尔所描述的森林景观的记忆。

作为执行建筑师的罗伯特·莫舍（Robert Mosher），与顾问建筑师A·昆西·琼斯（A. Quincy Jones）合作将规划方案落地实现。场地上夸张的地形起伏、临近海洋的区位条件以及树木等自然元素成了塑造整体布局的决定性要素，同时，方案注重的原则还包括形式服从功能，行人优先，建筑之间形成联系紧密的集群，创新性地使用预制构件和现代材料等等。

应用物理与数学系大楼

Applied Physics and Math Building

Robert Mosher，1969

莫舍自己设计了应用物理与数学系大楼（Applied Physics and Math building）——其纵向的形体和大胆的建筑风格为学院树立了形象。建筑创新性地采用了华夫板结构，这也是外观上最引人注目的元素。华夫板同时作为悬挑、檐口，并表达了楼层的划分。所有立面都由预制板墙系统组成，南、北侧较长的立面有竖向贯穿全高的鳍板划分立面，强调了建筑的纵向特征。大楼底部设有三级宽阔台阶，作为建筑的基座。

主立面被设计成非对称的形式，朝向南方。主入口则朝东，向内凹陷，门两侧各有一窗格，与立面上其他窗格保持着相同的韵律。南侧较大体量的南立面上，有五处突出的柱状结构，看起来如纵向贯穿全楼的高塔，为建筑增添了宏伟气质。场地后部是一个开放的庭院空间，藏着通往北侧体量的走廊。

人文与社科系大楼

Humanities and Social Sciences Building

Gayne Wimer，1969

Richard George Wheeler事务所的合伙人、设计师Gayne Wimer设计了这个富有想象力的建筑。符合莫舍为穆尔学院制定的整体建筑方案构想，人文与社科系大楼的混凝土结构延伸到景观中，自然地将其连接到校园的邻近建筑。

生物系大楼

Biology Building

Liebhardt & Weston，1969

虽然Frederick Liebhardt （Liebhardt & Weston事务所）最初在融入莫舍的整体建筑方案时遇到了困难，但在1969年还是完成了这个令人惊叹的混凝土结构。Liebhardt & Weston事务所也继续了与UCSD的合作，最终总计为校园建造了8座建筑。

学生公寓

Tioga Hall and Tenaya Hall

Dale Naegle，1969

Dale Naegle为多层学生公寓做出的两个大胆的、近乎粗野主义的设计，与莫舍的整体建筑方案很好地结合在一起。与校区附近的萨尔克生物研究所也有所呼应。公寓楼提供了看向西面海洋的壮丽景色，学生也可以由此方便地前往校区内的其他服务设施和教室。

体育馆和游泳馆

Gymnasium and Natatorium

Liebhardt & Weston，1965

体育馆和游泳馆赢得了美国建筑师协会圣地亚哥分会的当地设计奖。项目由运动场、室内游泳池和全尺寸健身房组成，坐落在穆尔学院和雷维尔学院（Revelle College）间的必经之路上。

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雷维尔学院

Revelle College, UCSD

仅有50多年历史的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是全美最年轻的大学校园之一，不同于美国其他大学校园的规划，UCSD的校园之中从未出现过在美国大学中常见甚至可以说是“必备”的历史风格复兴建筑（Historical Style Revival），整个校园几乎是过去半个世纪以来不同形式的现代主义建筑案例的展示场。在1950年开始的最早的校园规划方案中，建筑师罗伯特·亚历山大（Robert Alexander）采用了类似巴黎香榭丽舍大道的空间作为主要架构，组合计划建成的12个学院。

但他的接任者、赖特的弟子罗伯特·莫舍并不认同这样的规划，莫舍认为原方案呈现出的法西斯色彩过于浓烈，他说服校方调整为以不同建筑围塑出院落般空间组合而成的校园组团。作为知识宝库象征的图书馆则被亚历山大放置到了校园边缘，他希望这个图书馆带有一种如同玛雅金字塔般引人注目的形象。

亚历山大监督了12所计划建设的学院中的第一座：雷维尔学院。雷维尔学院特别值得注意的是，它遵循了总体规划的方法，建筑均拥有强烈的形体设计，一个大型广场被放置在学院的规划平面中心。

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盖泽尔图书馆

Geisel Library, UCSD

威廉·佩雷拉，1970

与莫舍在设计穆尔学院差不多同时期，1965年校方委托了当时如日中天的建筑师威廉·佩雷拉（William Pereira）接手这个原名为中央图书馆（Central Library）的设计。佩雷拉认为大学的图书馆应该是校园空间中的一个焦点，于是说服校方将图书馆的基地从校园边缘移到了位于原先规划中大道尽头的户外开放剧场的位置。在研究了大量图书馆案例的体量、流线和组织方式后，佩雷拉以自然光、读者、书架间的关系和未来扩充的潜力作为建筑形式选择的标准。建筑师最初设想的是一个由钢结构和玻璃组成的球形体量，他认为这样的形态是图书馆获取自然光的最佳方式。然而受限于校方的预算，最终选择了混凝土作为建筑的主要结构材料，这一选择也恰好迎合了1960年代盛行的粗野主义建筑特征。

分置于六个楼层的主要阅览空间由16个外伸四十五度的大型混凝土墩支起，服务空间被放置于中心的混凝土核心筒之中。上下成锥形的体量架在两层底座之上，用古典建筑强调基座的处理手法强化了整个建筑的纪念性，边角呈锯齿状的体量带给了室内阅览空间更多家具配置的可能，在外观上也强化出了水平向的混凝土楼板，以及其下外露的混凝土梁。上下层楼板间巨大的镀有阳极氧化铝的玻璃为阅览空间和书架区提供了足够的自然光，窗户的反射处理使它们能够与天空完美的融合。玻璃的色调随着天色不断地变化，赋予了图书馆多样的建筑外观，同时削弱了混凝土建筑带给人的冷漠的疏离感。这样的处理手法同时赋予了厚重混凝土墩上的建筑体量一个让人十分意外的悬浮效果。

加州大学圣地亚哥分校艺术装置项目

UC San Diego Stuart Collection

建筑之外，UCSD校园内还有一系列有趣的艺术装置，也非常值得一看。比如一个180吨重的混凝土泰迪熊；或者一栋歪歪扭扭的房子，摇摇欲坠地坐落在一栋七层楼的边缘；还有一棵会朗诵诗歌和音乐的桉树......听起来像是爱丽丝从镜子里爬进去时才会发现的东西，但这样有趣的作品遍布圣地亚哥分校，它们只是斯图尔特收藏中国际知名的公共艺术品中的一小部分。

第一联合卫理公会教堂

First United Methodist Church
Reginald Inwood, 1964

这座位于山上的现代教堂建成于1964年，从山下高速公路路过的人，很难不注意到它。建筑有着引人注目的弧形屋顶线条和象牙白色混凝土外墙。更令人惊喜的是内部空间，由格栅过滤的光线，在一天中会不断发生变化，带给人不同的感受。

蒂姆肯美术馆

Timken Museum of Art

John Mock，1965

坐落在巴尔博亚公园内的蒂姆肯美术馆（在蒂姆肯家族基金会资助下建立），是南加州世纪中期现代主义的杰出案例之一。由当时在Frank L. Hope and Associates事务所任职的建筑师John Mock设计。

美术馆的基础工作始于1951年。简洁的几何形体和优雅的材料选择（石灰华、青铜和玻璃），使得蒂姆肯美术馆成为巴尔博亚公园别具一格的现代建筑，与其他风格繁复的展馆形成鲜明对比。访客可以欣赏东边的睡莲池和西边的巴拿马广场。而花园庭院像是从建筑的中间部分剖开一般，模糊了室内外空间之间的界限，并为建筑带入圣地亚哥温和的气候和充足的阳光。

圣地亚哥中央图书馆

San Diego Central Library

Rob Quigley，20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