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筑师的旅行笔记长什么样?
建筑师会在旅行笔记里谈些什么?
房子,景观,光线,情绪,历史……?
英国建筑师/设计师John Pawson,人们称他为当代极简主义的代表。从伦敦设计博物馆(Design Museum)到德国圣莫里兹堡教堂(St. Moritz Church)与特拉维夫Jaffa酒店,他以一次次精准的用材与氛围把控,俘获许多人心。
深受东方文化影响的John Pawson,对周遭事物的变幻时常很敏感。他经常旅行,无论是由于项目委托的缘故前往一个地方,还是去开展讲座或展览。每一次长途或短途的旅行,他都会记录下观看的随想,并附上自己拍摄的照片上传至个人网站。通过这些旅行笔记,我们能够清晰地看出一位细心的建筑师是如何在旅行中感知所见,进而汲取养分的。且不说文笔还极具画面感。
在德国西部的田野里散步,在辛德勒自宅里寻找“氛围”,从勒罗托纳修道院得到“永恒的训诫”……下面一起来读读John Pawson的旅行笔记。
在德国西部的田野里散步
克劳斯兄弟田园礼拜堂像一座被陆地包围的灯塔,矗立在科隆西南的农田里。卒姆托这座五边形构筑物具有一种可变形的能力,它的样子会随着蜿蜒的田间小径的每一次曲折而变化。我们一行三人——其中包括奥格斯堡莫里兹教堂的牧师赫尔穆特·豪格(Helmut Haug)——在那儿遇见了一群欢乐的漫游者,他们的背包里有杜松子酒,还有三明治。
划重点:路径与建筑的体验息息相关。
搭乘出租车去看劳伦兹
几个小时,搭乘几次出租车,在斯德哥尔摩周围转了一下。从西格德·劳伦兹的船屋,圣马可教堂,到与冈纳·阿斯普朗德共同设计的林中墓园。
划重点:去斯德哥尔摩记得看劳伦兹,也可以看看阿斯普朗德。
路易·康朝向天空的“立面”
设计博物馆连续的每一场展览,都代表着一个新的机会。路易·康展览的安装,恰逢参观康在加州拉霍亚的萨尔克生物研究所的机会。该项目位于俯瞰太平洋的悬崖上,空间的形式遵循了墨西哥建筑师路易斯·巴拉甘在参观基地时提出的建议:“如果你把它做成一个广场,你将获得一个立面—— 一个朝向天空的立面。”
划重点:萨尔克的中庭。
在辛德勒自宅里寻找“氛围”
整体效果既简单又丰富,其丰富程度主要来自图案、重复和纹理的运用——出现裂缝的混凝土、充满活力的木纹、晃动的玻璃与织物制成的屏风。一种姿态与另一种形成对比:宽大向内的玻璃开口,与厚重混凝土外墙上的细长窗户形成对比……空间的序列排布,使得眼睛总是被引导着,即便身体倾向感觉平和与安稳。
划重点:辛德勒制造的光线、情绪与氛围。
“它的韵律就好像音乐似的”
“没有一张照片可以传达出这栋房子给人留下的深刻印象”,德国建筑师路德维希·西尔贝斯爱蒙(Ludwig Hilberseimer)1931年时这样评述密斯·凡·德·罗建造于波诺(捷克)的图根哈特别墅。“人必须在房子里四处走动,才能真正感受它的美好。这栋房子的韵律就像音乐似的。”
划重点:要到现场看建筑。
在维也纳探索细部
1928年竣工的维也纳维特根斯坦故居,是建筑师保罗·恩格尔曼(Paul Engelmann)与哲学家路德维希·维特根斯坦(Ludwig Wittgenstein)合作的成果。90多年后,从一个房间走到另一个房间,新加进来的干预随处可见,但没有任何东西——即使是光亮的白色油漆——能消除维特根斯坦的细节留下的强烈印象。花了一年时间设计的门把手,消耗了另一个散热器的散热器。当房子快完工时,维特根斯坦想要把天花板抬高30毫米,一位参与该项目的锁匠明知故问:“这里或那里的一毫米对你来说真的重要吗?”结果换来维特根斯坦的一声怒吼。
划重点:不要忽视细部。
从勒罗托纳修道院得到的“永恒的训诫”
“根据一天中的不同时间,阳光洒在铺着瓷砖的地板上,发光的线在条纹上跳跃。光影的变换,迅速连接起棱角分明的柱础与圆润曲线的柱身。光线使石头表面的颜色发生变化,产生微妙的透视效果,使窗户的深度清晰可见。在修道院封闭的世界里,这种时间流逝的图示具有特殊的意义。
——摘自“Leçons du Thoronet”
划重点:修道院是很多建筑师的灵感源泉,柯布如此,巴拉甘亦如此。据说柯布在1953年也曾到访此修道院。
被过滤的光线
光有潜力使一个人在“看见”与“理解”事物上产生不同。也许没有其他单一因素,能够比光对一个人在一个地方的感受产生更深刻的影响。在日本,自然光线通过和纸或细木框过滤进入室内,柔和的光线弥漫在空间里,使精神平静下来,感官更加敏锐。使人能够更强烈地感知到榻榻米的质地,一段木材的纹理,或表面之间的节点。同时,它还能营造出一种具有张力的气氛。
划重点:过滤后的光线。
在京都的庭园里找到无限的空间
无论其规模大小,京都的庭园都有一个共同的空间品质,提醒了人们不必前往优胜美地这样的地方,也能够体验到居住在无边无际的风景中的感觉。
正如作家布鲁斯·查特温(Bruce Chatwin)在他的文章“Wabi”(侘)中所指出:无限不是尺度的结果,而是眼睛自由旅行的能力——“我曾经拜访过密斯的一位前学生,他把大师的格言‘少即是多’真正付诸了实践。他住在曼哈顿中城一套单间公寓里。他是一个非常富有的人。他所有的财产都放在橱柜里,其中有一幅立体主义的毕加索作品。我记得他说过,如果你不得不生活在一个粗俗、幽闭、恐怖的20世纪城市里,如果在你的门外,你被消费主义的要求轰炸——“买我!”“服从我!”——所有奢侈之事中最奢侈的,是能够沿着你光秃秃的墙壁自由地行走,不受家具或画作的阻碍。因为不管房间有多小,只要你的眼睛能自由地观看,它所包含的空间就是无限的。他实际上是在践行中世纪修道主义的前提,即坐在单人小间里的修道士,可以自由地畅游各处。
划重点:如何在有限的空间中感受到无限?
日本古代与现代的楼梯
楼梯不只连接空间,它们还有助于在建筑与景观中定义“建筑的体验”。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从一个千利休设计的连接京都茶室两层楼之间非常浅而陡峭的木楼梯;到赫尔佐格与德梅隆设计的东京Prada门店背后形式清晰的混凝凝土楼梯。就像路易·康所说,“楼梯不是你从目录里找出来的东西,而是建筑里一个非常重要的事件。”
划重点:楼梯的重要性。
重塑“熟悉感”
无论你对一个建筑有多么熟悉,某一刻光的效果,或是某一个被分离出来的细节,都可以为你在建筑表面、形式与氛围方面打开全新的视角。这是在密斯的巴塞罗那德国馆拍摄的几张照片,都是些可让人立即识别出(这个建筑)的角度,但当它们放置在一起,好似又让人耳目一新。
划重点:阅读、旅行、看房子,常看常新。
在路易·康的图书馆里,在结构中寻找结构
“一个伟大的建筑一定是从‘不可测量’开始的,在设计过程中通过可测量的手段,最终实现不可测量的效果。”
——路易·康
划重点:不可测量的结构。
绿色,我多么希望你是绿色的。
绿色的风。绿色的枝丫。
——Federico Garcia Lorca(西班牙诗人、剧作家)
城市环境中的绿地承载着强大的能量。在里斯本,围绕古尔本基安博物馆的公园,让固定的几何形状混凝土,与树木、灌丛和水体的有机可塑相对。混凝土(人造物)与树木(自然)互相作为彼此的一种尺度参照,一种记录颜色和纹理的方法,生动又亲切。
划重点:人造物与自然的互相参照。
里沃兹的石头
我的家乡约克郡的西多会修道院,是最早给我带来影响的建筑之一。在孩童时代拜访里沃兹修道院时,我已感觉到那些石头组合的方式,以及它们所制造的氛围,有一种特别的东西在里面。尽管那时候的我还无法清晰表达那特别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尽管在某些地方,建筑已被简化成只比平面多一点点的记忆而已。
划重点:建筑师总在谈的记忆与氛围。
“色彩甚至可以唤醒亡灵。”
—— Iris Apfel(美国室内设计师、时尚达人)
在眼睛适应了北欧冬日只细微变化的色彩后,哥伦比亚过于饱和的色彩似乎要在视网膜上灼烧起来了。最蓝的蓝,最绿的绿,就像在立即体验一种全新的色彩语言。
划重点:学会观察本地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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