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11月10日,清华大学副教授周榕老师在有方空间举办了题为《在地建筑学——从行走到植根》的学术讲座,并阐述了他对“在地建筑学”的最新思考。在讲座中,周榕老师大量列举了台湾最近几年建成的建筑实例,尤其对黄声远在宜兰所做的设计偏爱有佳,并希望借此呼吁内地建筑设计领域回归对本土及本土文化的持续、细微的关注。
本次讲座的文字及视频资料正在整理中,并将于近期发布于有方官网。以下为周榕老师讲座开场的部分记录节选,从中可以一窥他对“在地”二字的思考和理解。以下是本次讲座内容。
我今天讲的这个题目叫“在地建筑学”,估计百分之九十九的人没听过这个词。什么叫“在地建筑学”?我也没听过,上次赵磊和我说的时候我才确定这个题目。因为一直以来我不知道讲哪些东西,因为可讲的东西比较多,最后我才确定“在地建筑学”这个题目。说实在,这个题目对我来说也是一个比较新的思考问题。
在过去一年多的时间里,我机缘巧合地去了三次台湾,在台湾看到了一些东西,确实是很有感触。我第一次去台湾正好是十年前,2003年的时候到台湾去讲学,在台湾里面转了一圈。当时对台湾建筑评价比较低,因为全台湾我认为最好的一个建筑作品,不是台湾的建筑师做的,而是澳大利亚的建筑师做的,在日月潭边上,叫做韩碧楼。有的人可能听过这个名字。韩碧楼,原来是日月潭上的一个行馆,后来改造成City Hotel这么一个精品酒店,当时我觉得那是全台湾做的最好的一个设计。
但是,去年去台湾,感觉在这十年的过程中,虽然台湾的经济是一路下滑,一路往下走,但是台湾的文化、艺术,特别是建筑,有了非常明显的长足进步,这个进步已经让我们惊呆了,确实是给人一个很大冲击力。这种冲击力,我相信今天来听讲座的同学们——不知道是在校学生还是毕业了,在我看来都是非常的年轻的面孔——对你们来说,也许不能马上体会他们的设计做的好的地方。但是对于我们这些在这个行当里头很多年的人——我毕业已经22年,摸爬滚打这么些年,看到台湾建筑师特别有意思的实践,感觉到非常大的感慨。这个感慨,不能说是一个很大的视觉冲击力,但有非常清晰的、马上可以学习的东西,它确实可以带给我们思想上一个比较深度的思考。这个思考,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变成“在地建筑学”这样一个隐隐约约的轮廓。
按理说,我不应该把一个不成熟的思想拿出来进行传播。但是我想这也许是一个很好的机会,这是一个理论性的学术讲座,还可以跟大家分享在建筑旅行中的经验与心得。这也是过去一年去了三次台湾以后,在台湾土地上的旅行使我得到的一些思想上的收获。下面我就和大家分享一下。
在台湾的旅行过程中,因为台湾比较小,城市与城市之间基本上要靠汽车,在坐车的过程中,百无聊赖,我觉得最有意思的,就是在车窗外时不时闪现的这些地方的庙。这些庙,有的是佛教,有的是地方的民间诸神。这些各种各样的庙,在大厦林立的这样一个现代化都市里头,是非常醒目的,远远的就可以看到,车开过去大概三到五分钟就可以看到这样的一个庙宇出现。这些都是我在路上随手抓拍的,路边的庙宇。
我们大陆可能经过文革时期的破四旧,现在已经不能在我们的生活之中随处见到庙宇。那么台湾的这些庙宇,非常有意思,可以反应台湾强烈的本土气质,它不仅仅是一个符号——当然它是一个符号,但是表现出一种气质。一种什么气质呢?在这样一个文化的血脉深处,有一种很顽强倔强的东西,不会因为貌似无法反抗的、非常巨大的现代化力量,西方文明大潮汹涌而来的力量,好像就无法反抗,只能全部缴械。就是这台湾的这三万座庙宇,它们像一颗颗钉子一样——精神上的钉子户,他们能够在台湾这样一个土地上,在台湾的大空间里,均匀分布在城乡空间中。这是让我觉得非常有感触的东西。这些感触的东西,他都在无声的传递一个信息,那就是今天要讲的这个“地”。
这个“地”,包含着土地。“土地”,不仅是一个经济概念,也是一个文化的概念。因为我们中华民族,就是一个农耕文明,我们所有文化渊源都建立在土地上,我们的思考方式,我们的生活方式,整个民族所有的文化方式都跟土地有关。但是近代以来,晚清以来,我们离土地的距离越来越远。当我们与土地彻底疏离,跟土地隔绝之后,文化本身的根脉就彻底被斩断了。这种情况对于我们这一代人,实际上是一个温水煮青蛙的过程,感受不到这种从土地上剥离文化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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