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典再读99 | 洛弗尔沙滩别墅：剖面设计

编辑：李菁琳；校对：李菁琳 | 2021.04.12 19:45

洛弗尔沙滩别墅

Lovell Beach House

建筑设计：鲁道夫·辛德勒

建成时间：1926年

项目地点：纽波特海滩，加利福利尼亚州，美国

鲁道夫·辛德勒（Rudolf Schindler）因对三维形以及材料的创新应用，以及在有限预算下完成作品的能力，在20世纪早期现代建筑师当中独树一帜。辛德勒出生于奥地利，在维也纳师从奥托·瓦格纳学习建筑，并遇到了他的挚友和对手理查德·诺伊特拉——从维也纳的求学到洛杉矶的独立执业，再到被共同认为是西海岸重要的现代建筑实践者，他们的职业生涯互相平行。

辛德勒在“一战”前离开了欧洲，来到美国。在为弗兰克·劳埃德·赖特工作期间，曾协助赖特完成其不下于十个项目。辛德勒通过赖特蜀葵住宅的业主巴恩斯代尔的介绍，结识了主张自然疗法的菲利普·洛弗尔医师。洛弗尔一直期待能找到一位建筑师，设计出代表并宣传他想法的建筑，当时的辛德勒似乎正是这位人选。在完成几个洛弗尔委托的马厩等小建筑项目的过程中，辛德勒的创造力征服了洛弗尔，他尝试过多种新技术和材料，其中包括在当时比较新颖的刨花板外墙和立墙平浇法。

1922年，辛德勒开始了洛弗尔沙滩别墅（Lovell Beach House）的设计。这是一个具有野心的项目。在尝试过多种钢筋混凝土结构形式的方案后，最后混凝土框架成为这个海边住宅结构形式上的首选。

为避免街道交通和沙滩上游玩的人潮干扰到居住者，建筑师将整个住宅的主要生活空间置于二、三层，脱离地面的处理给了这栋公共海滩边的别墅更多的私密感。地面层北侧是一个半户外的停车空间，临沙滩的部分则被辛德勒设计成了一个花园空间。

二层高的起居室和餐厅空间并没有和街面直接相邻，退缩一个结构柱距的处理，创造出一个两层高的和街道相接的缓冲空间，同时有效地遮挡了住宅西侧强烈的日照。起居室外，面对大海的阳台和第三层面街的悬挑部分立面上连续的窗下墙，以及遮阳屋面的组合，给了这栋3层楼高的混凝土框架一个特别的水平方向上的动感。

南面临沙滩的花园空间，立面具有水平方向上的动感 ©ModArchitecture

建筑立面玻璃窗上复杂的窗棱图案设计，有着很明显受赖特影响的痕迹，但是图案更为抽象。不同于赖特，在这片不大的地块上，整个洛弗尔沙滩别墅的平面组织方式是更为紧密的功能化的结果。主要服务空间和楼梯都放置在建筑北侧，楼梯直接连着四间卧室外、位于起居室和餐厅之上挑空空间的走廊。在大部分建筑细节的处理中，比如暴露在室内空间中支撑楼板的木梁和辛德勒设计的置入式家具等，经常可以看到来自路斯和赖特的影响。

辛德勒并不认同大部分现代主义建筑师对柱子的看法。在他的设计中，柱子不再只是混凝土框架基桩上的管状物；相反，辛德勒将其描述为“有机骨架”，结构框架不再是隐藏在墙体里的结构支撑，它有机地和空间以及墙体结合在一起，成为构成空间的重要元素，特别是在剖面这个向度中。

对比于柯布5年后完工的萨伏伊别墅（Villa Savoye），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两个案例在方向上的差异：尽管两栋别墅的主要生活空间都脱离了地面，但是洛弗尔沙滩别墅呈现出的是完全不同于典型现代主义建筑白盒子的外观。在这个作品中，框架不再只是中性的结构构件，辛德勒透过剖面的设计，使得空间序列在建筑立面上的表现更为清晰。

洛弗尔沙滩别墅的空间序列，照片均摄于1990年 ©Scott Gilchrist, Archivision, Inc

在现代建筑发展史中，洛弗尔医师的两栋住宅——辛德勒设计的沙滩别墅和诺伊特拉设计的健康别墅（Lovell Health House），完工时间间隔3年，但是它们对于现代主义在美国的发展都有着极大且不同的影响。

相较于诺伊特拉的设计，洛弗尔沙滩别墅外露的混凝土框架系统让整个建筑的结构逻辑成为了表现的主题。诺伊特拉洛弗尔健康别墅的钢框架系统更像是一个后来典型国际风格的“骨骼- 外皮”思考下的结果。这或许就是为什么健康别墅入选了1932年纽约现代艺术博物馆（MoMA）的“现代建筑：国际展览”并成为其中焦点——它带有更多欧洲现代主义建筑的气质。辛德勒的洛弗尔沙滩别墅则是一个更为自发的创作结果，而这种“自我”并没有被这个展览所接受。在1930年辛德勒寄给策展人亨利－罗素·希区柯克的一封信件中，他道出了自己对建筑的看法，他认为了解一栋建筑的重要方式是去看它的平面图和剖面图，他用这样的方式透露出自己对美术馆选择了诺伊特拉设计的洛弗尔健康住宅的意见和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