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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路上|王伟鹏:建筑学博士后杀入中医江湖

在路上|王伟鹏:建筑学博士后杀入中医江湖
林楚杰 | 2018.03.26 10:25

“建筑”二字,之于学建筑出身的每一个人,有着难以用言语传达的感情。在建筑这条道路上,有些跑者选择不动声色地跑完全程,有些跑者选择暂别建筑踏上其他路途,而另外的一些人,选择了两者兼顾。

王伟鹏,同济大学建筑学博士后,中医院里“望闻问切”的中医。如此“不兼容”的双重身份,有着它的合理之处。

 

建筑学博士后到中医 01

 

 

结缘中医

我从小在农村长大,周围有中医也有西医。但我从小害怕打针,宁愿喝很苦的药。到了中学时,了解了医学原理的我开始觉得中医很神奇,因为西医需要借助很多仪器才能做出诊断,而老中医只需看看舌头面色、把把脉就能开出有效的药方子,一般情况下吃两三天就病愈了。受家庭的影响,我从小喜欢读古典诗词、看古文、练书法,这些也对我后来自学中医有了潜在的影响。

 

高考填志愿时,我有了比较明确地想学中医的想法,打算报考中医学院。遗憾的是,家里人极力反对,觉得学中医没有出路,因为那些周围让人敬佩的老中医,挂号费只有2块钱,开一次中药也很便宜——两三天的药只有10块钱左右;他们还对比了家族里西医亲戚的收入与受尊重程度,坦言如果我要学医就去学西医。此外,当时中医院校的名字都是“某某中医学院”,而非“某某中医药大学”,即便是在国内顶尖的北京中医学院、上海中医学院也是如此,好的中医院校分数线也只是一般本科。我当时的分数线超出了重点线20分,家人觉得如果去学中医难免有些浪费。而我的兴趣广泛,报专业时应该朝科学看齐,身边的人都觉得我应该去学更有前景的行业。

 

最后我选择了学建筑学,因为了解到这门科学既是工程,又与艺术结合,还跟社会学有关,能够满足我的爱好需求。

 

 

从自学到拜师

· 为何在家乡的赤脚中医治疗效果那么好,但大医院的这些医生却没有解决我的问题?

· 我只是想把中医搞明白,希望将自己的爱好付诸实践,并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可以成为中医。

 

2003年,我在沈阳建筑大学读研究生时,因为很不适应当地的气候,身体状态不是很好,去了本市的省中医院看中医。然而换了好几个教授、主任头衔的医生,效果都不理想。不像我家乡的那些老中医一次只开两三天的药方,这里的医生一次会开一个星期、甚至半个月的药,最终却没看到有什么效果。我开始很纳闷,为何在家乡的赤脚中医治疗效果那么好,但大医院的这些医生却没有解决我的问题?

 

因为想搞清楚其中的原因,我买了人生中的第一本中医书籍《黄帝内经》,结果意外地发现自已没有遇到什么障碍就把整本书看了下来。这要得益于中学时打下的古文基础,以及练习书法时对繁体字的掌握了解。接着,我又买了其他中医书。记得当时看了一本《中华脉诊》,照着书里描述,我尝试着给自己把脉,而后开始给舍友、给同班的同学把脉,他们反馈说我对脉把得挺准。这样的反馈,让我更有信心和兴趣往下深入,开始了业余状态的学中医生活——阅读“望闻问切”、各种药方的书,加上我记忆力很好,可以迅速地记住里面的知识,慢慢地,我开始摸索出一些门道来,可以看懂一些方子跟书里的道理,这样的自学状态一直持续到2006年。

 

建筑学博士后到中医 02
阅读的第一本脉诊书籍,作者是吉林省名中医刘冠军

我从2005年起开始在宁波大学建筑系当教师。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可以登上大学讲坛,让我也很兴奋,工作也很拼命,比如规定三天改完考试答卷,我就会加班加点一天把它弄完并把成绩录入。一学期下来,到了寒假时觉得身体有些不适, 我去了本市的市中医院看医生,就诊的效果也不尽如人意。得知杭州中医院有位知名的老中医杨少山,我随即前往杭州,第二天一大早就去现场排队挂号。老中医看病时非常仔细,让人很信任,当我问到是否需要在一周后来复诊时,他表示没有这个必要。正如中医所言,我身体的不适症状,在吃完两三天的药后就全然消失了。这次经历,更加让我想把中医搞明白——为何每个中医开出来的方子不一样?书籍里的各种中医流派哪个好?没有临床经验的我该如何进一步了解中医?到了2006年下半年,已经自学看了三年中医书的我,迫切需要一个老师来指点迷津。经友人介绍,我拜了学医生涯中的第一位老师——宁波的名中医周建扬主任中医师,开始跟诊学习。跟诊了一个月左右,周老师认可了我,我也逐渐成为了老师的得力助手。因为在大学教书,不是每天都有课,我每周日都会去周医师那儿跟诊。我也慢慢地觉得,中医这条路可以继续走下去。

 

但是,在当时的政策背景下,我并没有办法成为中医。因为2002年时,国家取消了中医的自学考试,使得非科班出身的人,本来可以通过夜校、函授等形式取得毕业证书的途径没有了。而我当时去跟诊,只是抱着好奇心,并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想把中医搞明白,希望将自己的爱好付诸实践,并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可以成为中医。

 

跟诊了一年,到了2007年的下半年,国家出台了新的政策。部分原因是因为有很多人呼吁要恢复传统的中医师承。比如说,有不少中医世家的子女,在高考时不一定能考上大学,但他们从小跟着父辈做临床,耳濡目染地积累了相当丰富的经验,结果他们没有机会通过大学这一途径取得中医执业资格证,只能处于一个无证行医的尴尬状态。

 

新的政策是,持有高中毕业文凭的人就能拜中医为师;而授课的老师,满足下面两个条件的其中一个即可:副主任医师以上职称,或行医十五年以上。非科班的学生,可以联系中医签定师承合同,继而到县级以上的部门进行公证,再到卫生局备案,三年以后参加省组织的中医出师考试;通过之后再实习一年,可以参加助理执业中医师考试;取得助理执业中医资格证五年后可以参加执业中医师考试。如果拿建筑来比拟,就相当于拿到了一级注册建筑师的证。这是非科班的人成为中医的道路。

 

2008年9月,我和周老师签定了“传统医学师承关系合同书”,师承实习医院为宁波市中医院。三年后,顺利通过了浙江省举办的传统医学出师考试。2013年,我又通过了助理中医师考试,到2019年时就可以参加执业中医师考试了。

 

与此同时,我从2007年开始在职攻读南京大学建筑设计及其理论专业的博士学位,导师为著名的建筑学者赵辰教授。而在中医方面,则是得以师从迄今为止对我影响最深的南京中医药大学博士生导师、经方大家黄煌教授。

 

建筑学博士后到中医 03
就读建筑学博士间发表的论文

在被黄老师收入门墙之前,我至少被拒绝了三次。未与黄老师见面前,我曾经与他通过电话邮件联系,收到了他的回信及鼓励。在建筑学博士复试的那一天,我怀着紧张而激动的心情来到南京中医大学门诊部,挂号见到了黄老师。之后,我共有三次向他表明自己拜师的强烈愿望。但是我的请求都被老师婉言谢绝了,给出来的理由是“中医是可以自学的”、“我不能带一个纯粹的中医爱好者”、“我的学生太多了”、“诊室已经放不下更多的凳子了”等。

 

不死心的我,开始介绍身边需要就医的亲朋好友,陪着他们去找黄老师看病。这一做法,带有“套近乎”的嫌疑,而更多的是全面检验老师的医术水平,同时自己在这过程也能有所学习收获。我第四次提出拜师学医时,黄老师终于接受了我,此时已经是2008年。而后,我也经受住了黄老师的种种“考验”,成为了他第一个非科班出身的弟子。

 

说实话,能够被黄老师接受,比当时考上建筑学的博士还要开心。因为之前已经将老师的中医著作看了好几遍,再加上老师的学术思路与众不同,特别容易入门,所以在跟诊抄方半个月后,我就能按照老师的思路开出方子了,从此便尝试着给亲朋好友看病处方。

 

建筑学博士后到中医 04
柔性正骨

· 从2008年7月到2015年3月,我在宁波的家里免费为人看病,积累了非常宝贵的临床经验,这是科班医学生不具备的经历。

· 许多中医科班的学生在毕业后从中医转向西医,仅有少部分的人坚守。

 

从2008年7月正式跟随黄老师学习到2015年4月独立开业期间,我在宁波免费为人看病,积累了非常宝贵的临床经验。这段经历对我非常宝贵,而且是科班不具备的经历。因为科班出身的中医学生,一毕业后就需要上临床,在现场应对疑难杂症时,哪怕自己心里没底也要开出处方,几乎没有时间跟师。对于我来说,却不存在这个问题。因为我给人看病时,与医院的流程不同,我会让病人先预约,将自己的相关症状在电话或短信里描述清楚,这样我就有充足的时间来做准备工作,让现场的诊断更有把握。病人到我家里来就医,遇到我不擅长的病症时,我就会不动声色地进到书房查书,有时也会打电话请教黄老师或师兄,确保给出尽可能稳妥的处方;遇到没把握的病症时,我就会推荐病患去南京求诊黄老师。

 

在2015年之前,我没有学习西医的知识,接受的是纯粹的中医学习。中医高等院校里西医课程比重过大,一直是行业内热议的话题。事实上,当下科班的中医培养呈现出青黄不接的状态,很多科班培养的中医并没有真正继承中医的精髓。正如一些著名中医指出,当下的中医处于一个危机的状况,“中医西化”成为了很普遍的现象,而它与目前院校里中医专业的教育不无关系——在中医药专业里,同时开设有中医与西医两大类课程。从知识的接受角度来看,大部分学生比较容易接受生理学、人体解剖学、西医内科学等西医类的课程,因为看得见摸得着听得懂,而非讲述阴阳五行等比较玄虚内容的中医课程。这种教育使得相当一部分的人并没有真正学到中医的知识和技能。此外,前些年中西医的生存状态与收入有着很大的差异,也使得许多中医科班的学生在毕业后从中医转向西医,仅有少部分的人在坚守。

 

在确信自己的中医诊疗思维已经牢固地建立起来之后,我才开始学习西医的知识,因为在当下做中医,必须能看懂化验单和检查单,必须具备必要的西医知识,才能不误事,才能获得患者的信任。

 

建筑学博士后到中医 05
诊脉处方

 

两种声音

· 我在备考建筑学博士的期间,没有一天中断过中医的学习。

· 我有一个学习的习惯,即是在学习时从来没有专业与业余的身份区别——那时那刻,我是专业的——这样会把时间用得更为高效。

 

我2006年结婚,爱人也是老师,在中学里教书。2006年我提出拜师学医时,家人是反对的,“你业余学学也就算了,还真以为自己有一天能坐堂行医啊?”我反驳说:“没试过,你怎么就断定我没法实现哩?”我当时说服家人的另一个理由是:你可不可以不要把我当作是搞建筑的,因为觉得我是搞建筑的就应该在教学之余去做工程挣钱,那如果我是学哲学或历史的呢?除了学校的工资,几乎挣不了额外的钱。不应该因为一个行业的特殊性,就把一些意愿强加在我身上。

 

此外,其实我也尝试做过一年的建筑项目设计,但不是很适合我,弄得自己有些痛苦。相比之下,研究建筑史与中医,与我的性情更匹配一些。

 

我经常会被问到这样一个问题:建筑学和中医学,这两个都是要耗费一辈子的精力都不一定能学好的专业,你是如何做到兼顾两者的呢?我的回答是采用积极的学习法。甚至在备考建筑学的博士期间,我都没有一天中断过中医的学习。每当读建筑的书累了时,我就看中医的书,作为调剂和休息。此外,我对时间的管理也尽量追求高效,会把中医的知识做成小卡片,利用零碎的时间来学习,事实上很多人不会利用时间,把时间浪费掉了。我还有一个学习的习惯,即在我的概念里从来没有专业与业余的区别。在学习时,我会对自己有一个积极的心理暗示——在钻究学习的时候,我会全力以赴,沉浸其中,忘掉自己是“业余”的这一身份——那时那刻,我是专业的,这样会把时间用得更为高效。

 

现在的话,因为我周六出诊,从周五晚上到周六晚上,我把自己的时间交给中医,把脑袋清空,让自己与建筑一点关系都没有。周日醒来,我又回到建筑领域,让自己跟中医没有关系。

 

建筑学博士后到中医 06
平日的阅读

· 朋友圈里有人评价,把它当作一条新闻来看是没问题的,但自己不是找我这样的医生来看病。

· 在建筑专业,我拥有最高的文凭;在中医这里,我不能靠文凭,也不是中医世家,惟一能用来立足的就是疗效。中医让我很有满足感,是很能体现自我价值的行当。

 

关于我研究建筑史与学中医的双重身份,外界会有两种声音。第一种人会觉得一个建筑学的博士,能把中医学通,是件很厉害的事。熟悉我的人,一般都对我在建筑圈外的中医身份表示赞同,接受过我治疗的人更是如此。比如说接受过我治疗的卢永毅老师,便肯定了我治疗的效果;而柳亦春老师则是在微信朋友圈中留言,建议我开一个“建筑师过劳康复中心”。

 

还有一种人认为我不务正业,说医学科班出生的人都不一定能学好中医,更何况我这种业余人士。前段时间我在自己的公众号里发布文章《听说了吗?建筑界的一个中医重出江湖啦!》后,朋友圈里有人评价,把它当作一条新闻来看是没问题的,但自己不会找我这样的医生来看病。

 

对于外界的评价,我现在没有太多的顾虑。因为在这些年里我积累了非常好的口碑跟患者人脉。2015年4月,我在宁波独立开业的第一天,就是满号的。医学有一个特点是,怀疑归怀疑,但病者来到医生面前时,他们要的是疗效,我对自己的疗效是比较自信的。

 

当然,在就诊的时候也遇到过一些不愉快的经历。比如说,就针灸而言,水平高的医生扎两三根针就能解决问题,而有的医生可能要把患者扎得像刺猬一样才行。2016年,我在宁波的一家医馆坐诊时,按照相关规定,针灸治疗时每一根针只能收3块钱,且总价不能超过60元。这个不太合理的规定使得不少医生会用很多针。我当时用的一种针法,平均用针不超过3根,那么最多只能收9块钱,这是非常不合理的,也是对我医术的污辱。因此,我在坐诊时,无论是用多少根针都会收费60元。当然,我通常会提前跟患者讲明这一情况,他们也表示理解,因为他们看重的是疗效,另外如此低廉的收费的确是说不过去的。有一次,可能是我漏讲了这件事,一个患者拿着收费的发票跑到前台去大吵大闹,质疑我的收费,说我为什么用了3根针要收60元,最后医馆出面才解决了问题。

 

我拿的是助理中医师的执照,在坐诊的医院里是排位最低的。熟人会跟医馆的老板推荐我,但医馆开始的时候一般会怀疑我的能力,并且我提出的挂号费还高过一般的医生。我第一次去杭州出诊时,因为挂号费可以让医师自己定,我定的是50元,跟省级名中医同一个价。医馆表示很惊讶,一个业余非科班的人,却定了这么高的价位。最后,患者的好评以及不错的门诊量,让我站稳了脚跟。

 

在建筑专业,我拥有最高的文凭;在中医这里,我不能靠文凭,没有职称,也不是中医世家,惟一能用来立足的就是疗效。中医让我很有满足感,是很能体现自我价值的行当。

 

建筑学博士后到中医 07
现在基本采用电子药方,好不容易找到的一张手写药方

 

再思考

· 脚踏建筑、中医两条船的这些年,虽然表面看起来顺风顺水,但如果只集中做一样而放弃另一样,我是不是会做出更好的成绩?

· 一眼看到头的生活,我觉得会很乏味,也是我难以忍受的。

 

我17年初的时候开始在同济大学做博士后。从宁波到杭州,再转战上海滩。17年初到17年6月,我出诊了上海的两个医馆,效果跟评价都不错。在此之后,我经历了长达9个月的停诊。

 

2017年1月,我进入同济大学的建筑学博士后流动站,同时在上海继续坐堂行医,选择的都是业内颇有影响力的中医馆。回望来路,从宁波杀到杭州,再顺利转战上海滩,我的心中感慨万千,觉得自己实现了当初学医时定下的目标。然而正当建筑和中医都似乎顺风顺水时,我毅然决定停诊,这次停诊是独立执业以来数次停诊中历时最长的,长达9个月(从2017年6月至今)。

 

我停诊的原因是多方面的。2017年初,我带着念二年级的儿子来到上海,而我爱人还在宁波那边教书。因此,每当我到医馆出诊时,儿子就在旁边的一个空诊室里做作业。我觉得有些对不起他。有时候,他不愿意来医馆,就一个人呆在家里。因为病患很多的原因,我通常会回来得比较晚,这样连儿子的中饭都成了问题。我尝试早上将中饭做好,在儿子的脖子挂上家里的钥匙,让他偶尔也可以出门走走,因为整天关在家里也不好。有次他不小心将钥匙落在家里,把自己锁在了家门外,直到我下午三点回来开门。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博士后的科研压力也挺大,我觉得自己的精力不够用了。第三个原因——也是我一直在纠结的问题——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我对建筑与中医“脚踏两条船”的这些年,虽然表面上看起来顺风顺水,但我会想,如果只集中一样而放弃另一样,我是不是会做出更好的成绩?如果因为兼顾两者而影响了自己在事业上所能达到的高度,那将是一个损失。这个纠结,从2006年就开始伴随着自己。

 

因为这三方面的原因,我选择了停诊来思考。在这九个月里,我回归到了校园生活,每天读书(也包括医学的书)、写作、翻译等等。

 

建筑学博士后到中医 08
出版的建筑译著

现在,我爱人过来了上海,照顾儿子这一方面有了着落。博士后流动站的工作,目前压力也小了些。自己读了几个月的中医书籍,也有了新的体会。反复考虑过后,我近期终于“复出”,决定继续“脚踏两条船”的生活。

 

关于建筑,我已经把它当作了一个习惯,以一种习惯的方式,一直在进行着,继续研究下去,我觉得自己还是可以在建筑理论研究上做出一些小成绩吧。中医于我算是“痴迷”,那建筑则是“喜爱”。

 

谈一个很实际的问题。我拥有的建筑学博士后身份,可以解决孩子读书、家人户口等问题。我现在留在了上海,凭借的是博士后这个身份。即便哪天离开上海,作为人才引进到其他城市,凭借的也是博士后这个身份。而我当下的中医身份,并不能解决这些实际的问题。从收入上讲,其实我现在做中医的收入,比在学校里做研究要高出不少。我如果纯粹做中医,就算爱人不工作,也可以让全家人过得挺舒心的。并且随着年龄的增长,中医的收入会越来越高。

 

身边偶尔会有人问我,有无考虑过以后五年十年的规划。关于这点,其实我并没有考虑太多。我个人觉得,无法预料今后的五年、十年自己会走什么样的路,这样的人生会更有意思。一眼看到头的生活,我觉得会很乏味,也是我难以忍受的。

 

建筑学博士后到中医 09
王伟鹏的第一本中医著作

 

交汇处

· 在知识领域方面,当下很多人的想法,是不是有点儿画地为牢了呢?

· CT图报告,其实就相当于建筑的平面、立面、剖面,在不同的位置把人”剖切“之后呈现出来的状态。

· 建筑师很忙,没有很多时间关注自己的身体。

· 该吃的时候要吃,该睡的时候就睡,身体疼痛时记得去处理。

 

经常有人跟我聊天时提起,说学建筑与学中医这两个行当差得太远,完全是两个不同的领域,而不是两个相近的领域。比方说,别人搞建筑的也喜欢摄影,两者还能相辅相成;再比如,学习哲学或陶艺之类的手工制作,都会对建筑学有帮助。我个人觉得,在知识领域方面,当下很多人的想法,是不是有点儿画地为牢了呢?很多东西在知识领域上被区分得过于明显。当然,我不能例举文艺复兴来证明这个观点,因为那是与现在截然不同的时代。

 

在我看来,建筑与中医,这两个学科之间有着特定的一些交叉点,这些联系在我身上也促成了一些东西。

 

比如在传统的解读上,日本的建筑师在深入传统之后,会把传统无形地运用到创造中。而国内的许多建筑师,对于传统仅仅是浅显地符号式拼贴,没有足够的修养,做设计时只停留于最表面的符号,而没有那种无形地渗透到作品骨子里的气场。在历史上,中医的传统思维一直保持得连贯而没有中断过,传统的思维在里面体现得很充分,诸如书法、绘画之类的也是。这点对于建筑师解读传统是有帮助的。之前我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阴差阳错地,学了中医反而让我更深入地了解中国传统思维,这或许对我以后如果关注中国建筑传统的研究会有帮助,因为它们的思维是相通的。

 

另一方面,建筑学的训练对我做中医也会有潜移默化的影响。我在建筑学的方向是建筑史研究,建筑史需要回答的一个问题是为当下定位,为当下建筑师所做的事情定位。我在学中医的时候,尝试着梳理中医史,将各种流派和学说都梳理了一遍,整理了一个网络(mapping),然后选择自己希望深入的一个流派或思路,这是我研究历史带来的一个好处,一种惯性,让我不迷茫。因为有些流派在完成了历史使命之后,就失去了生命力。这就好比现在做建筑,如果把它做成巴洛克或欧陆风,会很滑稽。

 

建筑学博士后到中医 10
读片

此外,建筑师的训练就像建房子,结构很清楚,类似cad画图的图层一层一层那样很清晰,这样的训练对我学中医很有帮助。比如中医里,有血的层次、脏腑的层次、经络的层次等。在学习中医时,我可以把人体的构造一层一层地“分开”,比如关注经络的时候,其他都没有了;关注气的时候,有形的东西都没有了。这样的操作,其实是建筑师的思维。与一位建筑师朋友讨论过这件事,他觉得我看病就跟造房子差不多。

 

建筑师的空间想象力的训练,对我学中医也有帮助。比如CT图报告,其实相当于建筑的平面图、立面图、剖面图,在不同的位置把人“剖切”之后呈现出来的状态。比如人的头部,按照不同的高度切出一个个的圆圈,相当于不同高度的平面图,我在看到这些影像时可以立刻在脑子里想象出空间,快速地做出反应。

 

现在整个社会的生活方式,从中医的角度来看,是很不合理的,也就导致了亚健康泛滥的场面。因为建筑师这一行业的特点,赶图赶项目已是常态,甚至日夜颠倒,长期处于紧绷的状态,饮食也很不规律,长时间面对电脑保持同一个姿势,这些都对身体的负面影响挺大。建筑师很忙,没有很多时间来关注自己的身体。

 

我不会提“按时作息、多运动少画图”这样的建议,因为它们并不符合建筑师这个行当的实际情况。站在中医的立场上,我提一个建筑师力所能及的建议——关注自己的身体,清楚身体的一些警示信号,不要不把它们当一回事。比如身体的酸痛、劳困等,都是身体的暗示,要顺着这些暗示去生活。简单地说就是,该吃的时候要吃,该睡的时候就睡,身体疼痛时记得去处理。

 

 

编者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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